佰长并没有回答刘澜的问题,甚至他都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瞳孔闪过一抹残忍的光芒,双足瞬间迈动,此刻受伤的他虽然动作大不如前,但依然有如脱弦之箭地飞奔过来,度之快好似开足马力的骏马,瞬间便出现在刘澜眼前,手中马刀如同一抹电芒,呼的一声劈面而来!
这一击度之快简直骇人听闻,面对着如此犀利的一击不会有任何人能躲过!
忽然刘澜脑海中闪过一道画面,那是他第一次遇到鲜卑人使出这一招杀来的时候,身边就有很多同伴因为度太快而没有反应过来被一击斩杀,就算是有所反应的同袍也只是堪堪躲开,但也仅仅如此,因为鲜卑人第二招,第三招会紧随而来,最后的结果依然会被鲜卑三刀毙命!
当然,这一刻如果只是刘澜一个人在战斗他必死无疑,但偏偏他体内还有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却有十足的把握对付鲜卑三刀,或者说对付下马后鲜卑人使用的鲜卑三刀有着十足的把握!
当他认出鲜卑百夫使出的正是鲜卑三刀后,非但没有恐惧,反而还露出了一抹微笑,鲜卑三刀乃是骑术的劈砍方式,骑在马上靠着马匹的度爆力能够事半功倍,但若是徒步,威力就小了很多。
而且鲜卑三刀还有一处致命伤,当第一时间现百夫的攻击竟然是鲜卑三刀时,他知道反败为胜的机会来了,也许这就是天意,或者说是他把鲜卑百夫逼急了,让他使出了致命的一击。
若是其他人遇到这一击,也许就会命丧在马刀之下,但在刘澜面前,这致命的一刀便成了催他自己性命的灵符!
目光紧盯着百夫,每一个动作都被他看在眼中,这样的动作好似影像投射在脑海里,五步,四步,三步,二步,当鲜卑百夫迈出最后一步并挥下那势如千钧的一击时,刘澜不退反进,马刀深深刺入鲜卑百夫胸口!
刘澜知道百夫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此刻的他以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的说:“这一刀是替那已成你酒壶的朋友捅的!”
“啊!”
百夫痛呼一声,他无法相信连普通一击都勉强才能接下的刘澜竟然破掉了自己的致命一击,但这并不是最让他怒火中烧的,最让他愤怒的是在自己面前如同蝼蚁的汉人竟然以俾睨天下的神态蔑视着自己,让他更加暴怒如狂。
可是当他第二击刚击出时,他却现身前的汉人一击消失,迅挥刀的身影在一闪身之后出现在他的身后,马刀再次以雷霆之势划过他的小腹。
“这一刀是替李尚砍的!”
鲜卑百夫足有八尺,比刘澜足足高了近一头,此刻因为腹部被刺痛入骨髓,一边佝偻着身子,一边痛嚎不止。
刘澜用鲜卑话说出了为那两人报仇后,百夫嘴角竟然微微上翘,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浓烈凶残杀戮味!
再次从其身后转到他身前的刘澜瞥到了这一幕,眼神冷酷,马刀改劈为刺,刷刷连出两刀无比精准的刺入鲜卑百夫的一对眼珠中,双眸喷火道:“这两刀,是替被你害死的所有百姓刺的!”
“嗷!”鲜卑百夫因为疼痛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他嘴角呢喃声还是让刘澜读懂了。
“放心,你的族人没机会替你报仇了!”
刘澜突然高吼一声:“我来了,就绝不会再让我堂堂华夏惨遭尔等异族灭种,从今尔后,不管是东洋的,西洋的,南洋的,北洋的。只有尔等被戮,决不会有我汉人被杀!”
整个人都跳了起来,马刀高举斜劈,在最后一个杀字落下的同时手中马刀因为一连的惨烈交战终于崩断,与百夫的脑袋一同飞向天际,随后又一同掉落在地,百夫的级骨碌碌的落在了草地间,眼眶空洞,嘴角挂着嘲讽……
所谓趁他病,要他命!鲜卑百夫的阵亡使鲜卑骑士彻底失去了主心骨,杀戮很快结束了,虽然有所伤亡,但以死二十人,伤四十人的代价消灭这支鲜卑百人队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但这里毕竟是冷血的古战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是再算上他们大多都是一群妇孺老弱的话,那这一仗就称的上是辉煌的胜利了。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与其到时去鲜卑狼帐受尽折磨,这点伤亡真的不算什么!
马刀损坏了,刘澜换成了百夫长的马刀,背着长弓挎着马刀安排着众人匆匆打扫遍战场,将百人的箭矢马刀都收拢起来,足有二千枝箭矢,这对他们来说可谓是重要的战略物资了,而在这些战利品中他居然还惊奇的现了一把手戟,手戟一侧标着一段话:锬锬雄戟,清金练钢。名配越棘.用遇干将。严锋劲技,擒锷耀芒。
如果他记忆不错的话,这应该是三国著名武将太史慈使用过的短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把这些放在包裹里后却见张正过来说:“司马,接下来要怎么办?”
刘澜看了眼百姓想也不想的说回卢龙,可张正说咱们是汉军,只能战死沙场,如今回去,那也唯有一死,刘澜的心沉到了谷底,可事到如今,能弃百姓于不顾?只有先把他们送往卢龙在想辙!
一切处置妥当,刘澜将鲜卑人的马匹让给了妇孺,由于他要在前方开路,所以为自己和张正各预留了一匹。
分配妥当后,刘澜又犯了愁,茫然四顾,眼前都是一片茫茫草原的场景,若是不认识路或者没有地图的话,很可能就会迷路,那时只要在草原多溜上一圈,那他们的行藏恐怕就会被鲜卑人现,结果可想而知!
刘澜让张正去找认识回卢龙寨的百姓,他则去见小丫,蹲在他面前,笑嘻嘻的说:“小丫,大哥哥给你报仇了!”
“谢谢大哥哥!”
小丫想和他亲近,可是她身后的一位中年妇人却紧攥着她,把她拥在怀间,刘澜尴尬的笑了笑,站了起来,那妇人只是朝他微一点头转身就带着小丫走了,小丫被母亲拖拽着离开,频频回头,刘澜挥手朝他打着招呼,对于小丫妈妈的举动刘澜能理解,像他这样打打杀杀的武人对于她们母女来说会不害怕?避之唯恐不及,又感激又害怕恐怕就是现在那位妈妈心中的真实写照吧。
淳朴的农妇一家和他终归是两个世界的人,是啊,她不希望我的介入打乱小丫的生活,我又何尝不希望别把她引到这条道路上?日后安安稳稳,本本分分的活着才是他们期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