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鸢放下书,带着木槿姐妹朝祝家禅房而去。
才进门,祝太傅就对着她深深下拜。
程九鸢连忙侧身:“太傅,您这折煞晚辈了。”
“程二姑娘,你救了小女数次。小女便是我老两口的命,你当得起这一礼。”
“祝锦是我好友,我自当相帮。太傅找晚辈前来所为何事?”
“老夫想,程姑娘不想别人知晓救了小女之人是你,你与丞相等人一个院子,老夫若上门去谢,只怕会暴露了姑娘。只好请姑娘来一趟。”
“多谢太傅大人为晚辈着想。”
“程姑娘请坐。”老太傅亲手为程九鸢添了一杯茶。
程九鸢坐在他对面,道了声谢。
“程姑娘不缺银子珍宝,老夫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当做谢礼。不过,以后若有用得上老夫的,姑娘只管开口。若老夫不在了,老夫的三千门生也可帮上姑娘一二……”
程九鸢一惊,“太傅要做什么?”
祝之礼饮了一口茶,看着门外,目光幽幽,“这些年卫家只手遮天,冤案无数,老夫要击登闻鼓,为民伸冤!”
“那太傅有多少把握动得了卫家?”
“卫家……”祝之礼摇了摇头,“卫家本家动不了,可能只动得了几个旁支。”
“那实在是不划算,太傅三思。”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以老夫之血给众臣敲一个警钟,让卫家收敛一些。也就值了。”
“您是国之脊梁,以您的命去换几个微不足道的宵小之命,哪里值得?晚辈知晓您忍让卫家良久,但天下苦卫家的何止太傅。”
程九鸢见老太傅去意已决,继续劝道:“您就算舍了性命,又能威慑卫家几日?这几日后,卫家变本加厉。看,与卫家作对的,就连太傅您,都没好下场。这不是适得其反吗?”
“那难道什么都不做?”
程九鸢见他神色松动,松了口气。
她是很佩服文人的气节风骨,但若达不到效果,那岂不白白丢了性命?
“若太傅信我,再等等。”
“等到什么时候?”祝之礼问道。
“太傅没发现,这几年朝上对卫家的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了?”
“可卫家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愈加放肆。”
“圣上可有说什么?”
祝之礼反应过来:“你是说,这是圣上故意纵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