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羞愧得无以复加,可是,这怎么能怪他,他怎么想得到在这里会遇到那位人称歌坛小天后的霹雷黑马呢?
颜乐童提着购满凯蒂猫的袋子坐上路旁一辆等待已久的银白色RV休旅车,一上车就听到那首她引以为傲,但却被刚才那个墨镜男批评得无一是处的“放晴日”流泄在车厢内,她不禁蹙起眉心,思索了起来。
这首歌真的很幼稚吗?
她不觉得,谁说歌曲一定要深奥难懂才叫有学问,雅俗共赏的东西岂不是更有境界,她可不希望做一些只有成年人,或只有音乐人才会欣赏的歌曲,现在她的歌曲受到广大的人喜欢,谁敢说她的创作路线不是走对了?
“小沁,你觉得这首歌幼不幼稚?”她很疑惑的问她那可爱的私人助理小沁。
小沁一听,立即睁大眼睛。“不会,当然不会喽!这首歌好好听,我好喜欢呢!”
她就知道小沁会这么说,每个人都对她一致的推崇。
从小到大,她都一帆风顺,在学校她功课一流,出唱片后她更是一炮而红,从没有人批评过她的作品不好,专辑也顺利的在台湾大卖六百万张,这是台湾唱片史上史无前例的事,她正拥有最多的光环和掌声,她的事业如日中天,可是她刚刚却被一个不知好歹的男人说得她好象是制造社会无病呻吟的罪魁祸首似的。
“怎么回事?”欧阳沛觉得有点不对劲,平常的乐童是不会问这种话的,她对她自己的歌艺和词曲创作能力一向很有信心,对工作也充满了干劲,今天怎么会突然问她这种不寻常的问题?
“没什么。”乐童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她何必在意一个陌生人的话,不喜欢她的歌就算了,像他那种男人,只适合去听演歌,她这种超视觉的流行音乐歌手他是不会懂得欣赏的。
可是,不喜欢她的歌也就算了,居然连她的人他都可以错认为男生?她长得哪一点像男生了?
惯穿裤装只为了方便,现在狗仔队那么多,女艺人动不动就被拍到春光乍泄的镜头,尤其她的歌曲常要配合劲歌热舞,曝光的几率比别人多一倍,她可不想成为倒霉春光照下的牺牲者。
难道就因为她一身男装装扮就认定她是个男的?还叫她小兄弟,简直莫名其妙,自己一个大男人爱买凯蒂猫,他以为每个男人都像他那么娘娘腔呀?她可是标准的辣妹一个哩!
“乐童,待会你要到四立都会台去参加个纯音乐谈话性质的节目,另外两位来宾是制作人李光盛老师和名作词人小娃小姐。”小沁翻着行事历很尽职的告诉她。
小沁虽然天生一张娃娃脸,可是也已二十三岁了,她原是颜乐童所属的“金环国际唱片公司”的宣传,因为心无城府而被拔擢为金环爱将颜乐童的私人助理,半年来一直表现得很好,也就一直在乐童身边待下去了。
“小娃小姐最近对你好象有点不满,我怕她待会的言辞太锋利,乐童,你要小心应付,不要让别人有机可趁,说你骄傲。”欧阳沛也叮咛道。
欧阳沛是她的保母,专门负责替她挡一些无聊人士的纠缠及照顾她生活的起居,他虽有大男人的昂藏外表,心却比女人还细,目前他们二人一起住在金环国际唱片公司位于天母的顶级花园别墅,而乐童的父母则一直在美国定居。
“我知道了。”乐童接过欧阳沛递给她的访问稿,开始专心的读了起来。
欧阳沛满意地看着乐童,她虽贵为歌坛小天后,但一点也不会摆酷,她和歌迷总是近距离的接触,对歌迷的要求更是有求必应,但她也没那么常曝光于萤光幕前,因此对观众保留了一定的神秘感。
他肯定她的创作才华是一流的、是源源不绝的,同时也是他们金环国际唱片公司挖到的一块宝,假以时日,她非但可以放眼欧美,更可进军世界歌坛,谁说她的歌幼稚?她的歌简直就是人间的极品、世界的天籁之音嘛!况且乐童今年才十六岁,往后还大有可为呢。
“沛哥,你在想什么,怎么一直玻Р'的笑?”小沁奇怪的看着欧阳沛那一脸笑不可抑的表情。
“有吗?”他摸摸自己脸颊,也回了小沁一个大大的笑容。
大概有吧,想到自己是乐坛玉女的保母,现在每天走出去便备受敬重,他怎么能不打从心里笑出来呢?
提着装满凯蒂猫的纸袋,奕东沮丧地回到办公室,再怎么觉得人家的歌难听,他这么当着面批评就是欠缺风度、为什么他一个堂堂大企业的大总裁会做这种事,为什么?为什么?
“总裁,您回来啦。”欣欣走了进来,顺便将下午要用的会议资料放在奕东的办公桌上。
看到那一大纸袋,欣欣兴起拿出几件把玩。“您又去凯蒂猫专卖店了?”
她对这位总裁的嗜好早见惯不怪,而她也从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每个人总有一两件自己觉得做了会开心的事,就像总裁一样,每回去完凯蒂猫专卖店回来就乐不可支,像个小孩子似的拿出凯蒂猫各式物品向她献宝,然后整个下午对什么人都亲切得不得了,她觉得这样满好的,各得其乐嘛。
“欣欣,你知道颜乐童是谁吗?”他突然抓住在看凯蒂猫的欣欣,激动的问。
一定不知道吧,他这位秘书是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毕业的优异高材生,喜爱古典乐和交响乐,最爱是歌剧和竖琴演奏欣赏,像她这么有文艺气质的美女,不可能知道那种与古典乐八竿子搭不上边的流行歌手。
“知道呀。”欣欣嫣然一笑。“她的歌很好听,我最喜欢那首放晴日,啦啦啦啦……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天天都是放晴日……”她随口哼了起来。
“放晴日——哦!天呀!连你都知道!”这首歌对他来说恍如魔音传脑,可是他还是羞惭的蒙住脸。
他把人家的歌批评得体无完肤,竟然连他优秀的秘书都知道怎么唱,他是不是太失败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