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要室。”韩瑞林不能不如实相告,他特别担心水娇会找陶唐告状。那天水娇曾这样威胁过他。
“不错嘛,应该比较悠闲。孩子上高中了?”
看样子水娇没找过他……韩瑞林放下心,“儿子上初三。”
“跟我家丫头一样。学习好吗?”
“只能说凑合吧。对了,你不把家眷接来吗?”
“暂时不考虑。”
“东96号楼有空着的,你应该要一套,那房子真不错,南北通透,户型大,还带着阁楼。我认识装潢公司的,很快,最多两个半月就可以收拾出来。总吃食堂总不是个事吧?”
“东96?”
“职工都叫腐败楼。”韩瑞林笑了,“是迄今为止咱厂自建的最大户型,因为限制了购买条件,一直没有全卖出去。”
“这不是浪费吗?”
“想买的人太多,没办法,空着反而安生。”
“法律办有多少人?”陶唐再次转了话题。
“五个。除掉我俩,还有三个兵。”
“调查问卷答了吧?你们单位主要反映了些什么问题?”
韩瑞林是认真答了问卷的,他希望陶唐能看到,“主要有三个,一是工资太低……”他看了眼陶唐的脸色,“第二是公司展方向不清楚,有些担心。第三是职工住房,希望厂里利用棚户区改造的政策多盖几栋楼房……”
“展方向不明的问题是你俩提出的还是下面的同志?”
“是我……”
“哦,你觉得公司应当如何展?”陶唐看着韩瑞林。
“这个我真说不好。但没有重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肯定不行。前些年搞工程机械,大概觉得工程机械挣钱吧,结果费了老大的劲也没搞出来,哪里竞争得过三一和中联重科嘛。”
这个陶唐是知道的,当时上过总部的内部通报,教训就是越自己的能力了,开新产品是必须的,但要立足实际,这个实际就是企业的设备能力和技术储备,完全抛弃原来的市场另辟战场不是没有成功的例子,但很少。
“老韩,你进厂后一直干法律?”
“也不是。走过几个单位。其实我的专业不是法律,咱厂就是这样,专业对口的情况不多,浪费了。我,我能不能提个个人要求?”韩瑞林突然觉得这个话题太难得了,不抓住简直对不住自己了。
“唔?”
“我实在不适合干现在的岗位,我早想换换岗了,可不是因为你来,吕绮可以作证。”
“现在不是挺好吗?法律办很重要的。”
“如果不是同学,而且当初是好朋友,我就不提了,当然,决定权在你。不是法律办不重要,而是我不适合。”
“怎么不适合?”陶唐微笑道。
“我觉得我不能应付目前的情况,说的硬了吧,给公司惹来官司。说的软了吧,对方得寸进尺,厂里又承受不住。我真的想动动。”
“老韩,目前情况下,我不会答应你这个要求。另外,既然你说了我们是老朋友,就应该为我分担些压力。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如果公司一帆风顺,法律办反而不容易出彩了。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那就过一段时间再说。”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女人从他俩身前走过,盯着陶唐看,目光相遇,立即躲开了。
“德玉,你这是到哪里去?”韩瑞林跟女人打招呼。
“我,我,我看个朋友……”女人停住了脚步。
“这是咱们的新老板陶总……陶总,她叫徐德玉,徐德光的妹妹……”
“啊,您好……”陶唐站起来,伸出手去,“我听孙德全提起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