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殿内一下哗然起来,刘彻看武安侯的眼神也微微变了变,不过他不置一词,等着武安侯的下文。
&esp;&esp;田蚡正色道:“闽越和东瓯自秦以来就互相打来打去,现在打成这样不奇怪。而且最关键的是生性狡诈多变,唯利是图。汉时态度一直反复无常,一会图谋造反一会同匈奴眉来眼去的。何必费钱费力地去救援?”
&esp;&esp;刘彻拿手敲着手边案子的桌沿,倒没见多吃惊,竟有了几分先帝和太皇太后叫人看不出喜怒的沉静来。他问殿中众臣道:“这么说,诸位爱卿是都同意武安侯的意见了?”
&esp;&esp;他扫视过去,竟没有人答话。诸臣在这莫名地威压下竟有几分不敢开口了,刘彻缓缓收回目光,又一下一下敲起桌子:“怎么都不说话了又?是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esp;&esp;许昌正要上前陈词,众臣中的中大夫严助终于好似下定决心似地大声说:“臣有话说!”
&esp;&esp;众臣一惊,回头看向这个在刘彻初次荐举贤良时被刘彻称赞为第一的年轻官员。
&esp;&esp;先时严助还有点发慌,等到大家都看过来时,抬头又看到陛下鼓励的眼神。他反倒镇定下来,大大方方地朗声道:“陛下,臣以为朝廷必须出兵。闽越和东瓯反复无常不假,但如今求到了朝廷。今天倘若陛下不予这些小国救援,先损的就是汉朝的威严,来日别的小国又还怎么敢依附我朝呢?”
&esp;&esp;他说的铿锵有力,气势十足。
&esp;&esp;田蚡倒急了起来,带着点怒意说:“兵家之事,是嘴上说的这么轻而易举的吗?闽越和东瓯,蛮荒之地,大军长途过去人生地不熟,不说水土不服,不能知彼何以克敌?”他何尝不知道陛下的心思,但是打赢了还好说,这要有半点闪失陛下以后处境就堪忧了。
&esp;&esp;严助不假思索道:“东瓯是我朝的属国,既向我们求救,大汉就对东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esp;&esp;田蚡道:“秦时尚对这些蛮荒小国弃之不管,难道它们不是秦朝属国?”
&esp;&esp;严助条理清楚地接口就说:“暴秦最后连自己的都城咸阳都保不住,何况隔了千山万水的小国?能拿我朝同暴秦比吗?臣一向以为大汉朝恩及四海,还是武安侯觉得大汉朝没有这个德行没有这个力量?
&esp;&esp;严助都上升到汉朝同暴秦的对比了,再说下去都快说到汉朝立朝的合法性正义性。他站在那,大义凛然一脸正气。
&esp;&esp;田蚡竟叫他说的没话说,殿上更是一时间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刘彻望过去,一片点头赞许。他心头痛快极了,终于露出点克制的笑意。
&esp;&esp;这件事讨论完后,刘彻给了杨得意一个暗示。
&esp;&esp;“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esp;&esp;“启禀陛下,臣有事要说”一个李姓臣子说道。
&esp;&esp;“讲。”
&esp;&esp;“臣听闻陛下去长门宫接回了废后陈氏,臣以为陈氏被废,就不能在回宫,这于理不合啊,请陛下收回成命,将其送回长门宫。”
&esp;&esp;“放肆,陈阿娇是朕从司马门迎娶的妻子,朕接自己的女人回宫有什么错”刘彻愤怒的说道,抓起旁边的汉白玉笔筒砸向说话的大臣。
&esp;&esp;朝堂上的人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
&esp;&esp;“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esp;&esp;“汝等年老,该颐养天年了,传朕旨意,李老告老还乡,依旧享朝廷俸禄。”
&esp;&esp;“陛下圣明。”
&esp;&esp;刘彻说完,昂首阔步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