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凌渊抬脚一步一步的迈向洛婉兮:“她告诉你父母,你回来了。可对着我,又说那是骗人。”说罢他脸上的笑容毫无预兆的一收,取而代之的铺天盖地的阴鸷,声音彷佛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这样的奴才你说该不该乱棍打死!”
&esp;&esp;周围的温度似乎也随着他的阴沉而骤然下降,让洛婉兮打从骨子里冷起来,对上他冷若寒冰的眼,洛婉兮知道,他不是在说笑,他是真的对碧玺动了杀心。
&esp;&esp;手脚冰凉的洛婉兮摇了摇头:“不要!”
&esp;&esp;凌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神情冷厉,语调轻柔:“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
&esp;&esp;须臾后,洛婉兮闭上眼,哀声道:“凌渊,我求你,你不要伤害碧玺。”
&esp;&esp;心头巨石落地,令人窒息的惶恐终于消弭。这一刻凌渊只觉得耳畔轰然作响,惊天动地,震得他三魂六魄都摇晃起来。
&esp;&esp;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如此往复两次后,他才勉强让双手抖得不那么厉害:“兮子!”
&esp;&esp;洛婉兮偏头避过他的手。
&esp;&esp;望着她脸上掩不住的疏离,凌渊轻轻笑了,眼底没有半点恼意,只有温柔宠溺,就像是在看个淘气的孩子。
&esp;&esp;凌渊收回手背在身后,柔声对洛婉兮道:“外头风大,进屋吧。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当年之事,它并非你想象中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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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当年之事!
&esp;&esp;思及当年,洛婉兮便觉心被什么东西箍着,压着,使得她透不过气来,脸色逐渐白了。
&esp;&esp;凌渊心头恍恍惚惚的一刺,强忍下将她搂在怀里细细安慰的冲动,放柔了声音道:“进去再说。”
&esp;&esp;心头发紧的洛婉兮抬眸看了看他,又侧过脸看一眼边上的碧玺,她不知何时被人弄晕了,半抱着她的人是凌风。
&esp;&esp;洛婉兮垂下眼睑,随他入内。
&esp;&esp;书房内通火通明,温暖如春,发梢斗篷上的雪粒子一遇热就化成了水珠。
&esp;&esp;洛婉兮抬手想擦去睫毛上的水雾,余光瞥见靠近的凌渊,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
&esp;&esp;想为她擦擦水汽的凌渊就这么举着手顿在原地,眸色渐深。
&esp;&esp;洛婉兮轻轻咬了下唇,若无其事般用锦帕擦了擦发梢。
&esp;&esp;凌渊轻呵了一声,对红裳使了个眼色。
&esp;&esp;心中惊涛骇浪的红裳强忍着惊愕,镇定的上前,恭声道:“姑娘,奴婢给你去了斗篷。”
&esp;&esp;洛婉兮看了看她,微微一颔首。
&esp;&esp;红裳便动作轻柔的伺候她除去斗篷,引着她在玫瑰椅上坐了后,再为她擦干雪水,末了还递给她一个鎏金镂空的花鸟手炉。
&esp;&esp;又有丫鬟殷勤的奉上热气腾腾的香茗和点心。
&esp;&esp;紧接着,所有人都退出书房,吱一声,书房门被人从外面合上,房内只剩下两人,洛婉兮坐着,凌渊站着,从头到尾视线错也不错的看着她。
&esp;&esp;良久都无人开口,洛婉兮不安的抓了抓手炉,觉得宽敞的书房在这一刻突然变得逼仄沉闷,闷的人心头发慌。
&esp;&esp;“喝口热茶去去寒,”凌渊终于动了,不再泥塑木雕一般,他在洛婉兮旁边的椅子上坐了,隔着一张案几望着她雪白的脸,微微恍惚:“是你最喜欢的六安瓜片。”
&esp;&esp;洛婉兮睫羽颤了又颤,就像是她此刻的心情。
&esp;&esp;凌渊的心也跟着颤了颤,泛起一点点的酥一点点的痒,见她依旧垂眼看着手炉不为所动,彷佛那是她的宝贝儿,怎么看都看不够。
&esp;&esp;凌渊挑眉一笑,轻轻敲击着案几,单刀直入:“嘉阳有个侍卫,”其实那是她的面首,不过凌渊想起那个人便觉如鲠在喉,遂换了个说法:“模样身形与我有几分相似,你看见的那个人是他,不是我!”
&esp;&esp;景泰帝倒台后,他去死牢里见了嘉阳,因为嘉阳让人传话,问他想不想知道那一天在问天楼发生的事。
&esp;&esp;他去了,看见了落魄不堪的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