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文轩如同一块沉寂的玉石,面无表情地端坐在上位,就像是个虚设一样,唯有太后坐在一边操控着大局。
朝臣们携带着家眷陆陆续续的走进大殿,不再像往常那样笑着寒暄,而是个个面带愁容,落座后便不再说话。
更有朝臣心中难受,一杯接着一杯地借酒消愁。
美酒佳肴摆放得井井有条,丝竹管乐声不绝于耳。
众人基本上都已到齐,可始终未见楼兰使者的身影,有人不禁议论了起来:
“——九千岁平素里向来都是嚣张跋扈的,每次参加宫宴不是缺席,便是迟到许久之后才到来,我们对此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可那楼兰使者,仿若刻意要耍弄一番威风似的,也存心把我们所有人都晾在那里。”
“——这有什么奇怪的,现如今我们大楚是有求于他们,我们就只能看他们的脸色行事。即便真的被他们耍弄了,我们也只能受着。”
“——唉,简直气煞我也!”
随着一道黑影的进入,但见司临夜头戴描金帽,身着一袭玄色蟒袍,他以一种极尽缓慢而又优雅的姿态徐徐走了进来。
每一步都踏在云端之上,将众大臣皆视作尘土。
与此同时,白钰也紧随在司临夜的身后,一同迈入了这场宴会之中。
这次,他没有用面纱遮住自己的面容,而是如往常一样地走了进去。
当他从太后身边走过时,太后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这样的举动,完全就是在打她的脸一样。
白钰和司临夜一同落座,仿佛完全无视了太后的存在。
跟在司临夜身边,就这么一个好处,原本不能进宫的他如今可以随便出入皇宫,太后还奈他没办法。
在座的大臣无意间瞥见白钰的身影,眼睛顿时发亮,脸色也随之变化。
“你看,刚刚走过去的那不是太傅白钰吗?他不是被太后贬入教坊司了吗?”
“你还别说,还真是啊,我还以为刚才看错了呢!他如此明目张胆地进宫,就不怕太后将他碎尸万段吗?”
“这有什么,他要真的怕死,当初就不会放着前程不顾,和太后对着来了。”
“只是他怎么会和督主大人在一起啊,按照督主以往的性子,对待有罪之臣早就下手毫不留情了。”
“我倒是觉得,他这样做,分明是在狠狠抽太后的耳刮子。”
太后隐约听到这些话,手指差点把酒杯都捏碎了,但纵然心中不爽,却还是忍耐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看见楼兰使者苍野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他鼻孔朝天,满脸都是傲慢之色,似乎对在场的任何一个大臣都瞧不上眼。
走到舞姬面前时,他倒是一脸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大楚果然不缺美人。”
而后,苍野竟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屁股,吓得舞姬尖叫一声后,这才继续大笑着向前走去。
走到太后面前,他仅仅只是将手放在胸口稍微俯身行了个礼,“楼兰使者苍野,见过太后娘娘。”
甚至都没等太后开口说话,便自顾自地直接坐到了位置上。
太后眸色一寒,笑容里带着讽刺道:“哀家今日举办盛宴,睿渊今日为何没来?你一个小小的使臣,有权利代替他做出决定吗?”
苍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这又不是什么稀罕地,我一个人来就行了,不必劳烦我们大王亲自出驾。”
他轻飘飘的回答着,眼神里尽是得意之色,这明摆着是看不起楚国。
太后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心头如针刺一般,与他针锋相对:
“若你一个人就能象征整个楼兰,那哀家不得不遗憾地说,你的素质实在是差强人意,你们君王的眼光和人品也不过如此。”
苍野眸色一冷,端起酒杯,与她继续回怼:“我们大王说了,和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