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本想求求这位府里的六姑娘,只是才动了一步,就感到一股令人无法思考的战栗从一侧传来,她骇然转头,就见一个俊美得刺目的华衣端贵青年端坐一旁,他的手中压着腰间的一把漆黑的重剑,仿佛自己一个不好,就会叫这青年给劈成两段!她才是个柔柔的姑娘家,哪里见过过这样杀气逼人的青年,一双腿都软了,不敢再去看懒散地打着小哈欠的明珠,匆匆地走了。
&esp;&esp;“这是怎么了?”顾怀瑜看那丫头忍着眼泪跑了,便笑问道。
&esp;&esp;“不是大事儿。”昌林郡主全然不在意地说道。
&esp;&esp;既然昌林郡主与顾远都不正当一回事儿,顾怀瑜自然不会在意,抱着明珠坐在了远离齐安与齐凉的位置,与眼睛大亮的顾远低声说笑起来。
&esp;&esp;昌林郡主一家都没有把韩国公太夫人上门兴师问罪当回事儿,大抵是事不关己,连好奇都不需要了。只是如今的上房,抬头看着脸色铁青十分不满的韩国公太夫人,靖北侯夫人真是头发都要愁白了。
&esp;&esp;她一边低声与韩国公太夫人赔罪,一边不由与跪在地上,却半点儿不见心虚不安,理直气壮的一个英俊青年嗔道,“麒哥儿怎么伤了你妹夫?都是一家人,如今倒不和气起来。”
&esp;&esp;面对韩国公太夫人,就冲着明芳,她腰杆子也直不起来了。
&esp;&esp;“与太夫人陪个罪。”靖北侯夫人心里记挂闺女,与那突然抬头,用力睁大了眼睛的青年温煦地说道。
&esp;&esp;韩国公大人出门儿一趟,叫人打掉两颗后槽牙,还是妻子的堂兄干的,实在是辛苦了。
&esp;&esp;☆、
&esp;&esp;“大伯娘!”
&esp;&esp;那青年就算是跪着,也跟靖北侯夫人差不多高了,见靖北侯夫人脸上十分无奈,他就叫了一声。
&esp;&esp;他也知道,明芳还要在韩国公太夫人手底下讨生活,靖北侯夫人投鼠忌器,总不好翻脸。
&esp;&esp;且这一回,也是他先动的手,将妹夫,韩国公韩林打得差点儿去见了祖宗,此时正躺在床上昏迷等着太医给看病呢。
&esp;&esp;不过他就算是做了这个,也不后悔,也不想给韩国公太夫人请罪,梗着脖子仰头叫道,“我没错儿!下回叫我看见他,我打断他的骨头!”他生得英姿勃勃,眉宇之间都是明亮的英俊,就算此时狼狈地跪着,却依旧身姿挺拔,生出一股子磊落与意气飞扬来。
&esp;&esp;“麒哥儿。”明芳在韩国公府过的日子不大好,靖北侯夫人心里也是一酸。
&esp;&esp;都是因明芳没有亲兄弟,才叫夫家这样轻视。
&esp;&esp;左右靖北侯府都是要过继的,谁还会看得起无依无靠的明芳呢?就算是侯府嫡女,可是没有兄弟撑腰,也直不起腰来。
&esp;&esp;靖北侯夫人想到明芳打从嫁过去就一直不能有孕,韩国公虽然并没有说些什么,然而韩国公太夫人却蠢蠢欲动预备给韩国公塞几房姬妾延续血脉,眼眶都红了。
&esp;&esp;“伯娘你别哭啊!”顾怀麒顾二公子,就是这跪着十分理直气壮的青年,见靖北侯夫人竟默默地流泪,顿时就慌了,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不乐意与道理,急忙膝行几步到了靖北侯夫人的面前。
&esp;&esp;他手足无措了片刻,一张脸就冷静了起来,伏在地上就给靖北侯夫人磕了一个头郑重地说道,“大伯娘心里,我是祸害大妹妹终身的人不是?揍那畜生,自然有我的道理!他就是个畜生!”
&esp;&esp;说到最后,顾怀麒已经满脸愤恨。
&esp;&esp;他不比顾怀峰兄弟常年不在京中与侯府情分淡薄。他是在侯府长大,几个堂妹都是看着长大的,自然不是没有情分。
&esp;&esp;妹妹吃了天大的委屈,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屈辱,他做堂兄的,自然要讨回来。
&esp;&esp;顾二公子只恨韩林跑得快,没叫他多扣两板砖!
&esp;&esp;“畜生?”靖北侯夫人没有想到顾怀麒竟然能骂出这样的话,顿时一怔。
&esp;&esp;“胡说些什么。”周氏方才见韩国公太夫人盛怒而来,兴师问罪,那心里可开心了,就想着看靖北侯夫人与明芳的笑话来着,因此从开始就不发一言看着靖北候夫人为难应对,没想到后头就叫人把儿子给提上来了。
&esp;&esp;见顾怀麒这么傻,为了个明芳竟然得罪韩国公,她顿时就急了。方才没法儿插嘴——韩国公太夫人压根儿也就没把一个三房的便宜姻亲放在眼里,她此时急忙顿了顿脚,头上的朱钗晃动摇曳了半晌,上前与顾怀麒骂道,“可是大姐儿叫你做的?!”
&esp;&esp;“大妹妹不知道。”见周氏是要把锅丢给明芳,顾怀麒皱了皱眉,在周氏的挤眉弄眼儿里垂头否认。
&esp;&esp;他一双手握得死死的,似乎要隐藏着难掩的悲痛与愤怒。
&esp;&esp;“你!”这儿子从小儿就不知好歹,如今还得罪姻亲,日后他袭爵,可还要韩国公帮衬呢。
&esp;&esp;周氏心里,明芳既然已经做了国公夫人,那过得好过得坏就都与她无关,左右有明芳在,顾怀麒能叫韩国公一声妹夫就行了。
&esp;&esp;男人们在外头亲近帮衬,谁管明芳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