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礼只好懊恼地甩了甩袖子先回县学了,王先生与唐仲是老友,两人坐在院中聊了许久。
“老哥哥,上次托人带给你那方子可有用?”唐仲放下筷子询问道。
王先生长长叹了口气,捶了捶自己的腿,“我这病前后也治了十来年了,都是一掊土埋了一半的人,你日后也不要费心思了,我自己晓得自己这破落身子的情况。”
唐仲皱眉,“老哥哥,你怎能说这样的话,当初我可是发誓要将你这病治好的。”
“若说要是早个头二十年,我还想着拼一把,如今都两鬓斑白了,我也没什么想头,便安心在县学里教书吧!”王先生一生科举之途不顺,满腔才华,无处挥洒,也是个可怜人。
唐仲这些年给王先生试过许多法子,可对王先生这病都没有明显的效果。
这王先生患的是“顽痹”,也叫“历节风”,也就是现在所说的类风湿性关节炎。这病情一发作,就关节红肿、疼痛难忍,尤其是阴雨天更甚,折磨了王先生好些年了,一直没能根除。
唐仲张口想要再说,却被王先生拦住:“你也莫要在我身上耽搁时间了,不是想着要开个药铺?快些忙你的药铺去。对了,前阵子惠民药局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唐仲点头。
“可有想头?”王先生问他。
“从未想过归于朝廷,我唐某一生做个游医,也不愿被朝廷束缚住。”唐仲自在答道。
“你小子倒是看得开,在惠民药局里好说也算是半个吃公家饭的,你竟然一点也不在乎,可比我这个老家伙看开多了。”王先生与他开玩笑。
在王先生眼里。别说是林远县的“惠民药局”,就算是庆阳府的“惠民药局”,唐仲也是当得的,唐仲医术了得。可是他这把老骨头见过的最了不起的大夫。
提到“惠民药局”,唐仲就想到陈悠,“老哥哥,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或许有法子能治你这腿病。”
王先生听着便笑起来,“哦?还有人医术比你还好的?且说来我听听。”
唐仲给他治了几年也不见好转,王先生这是不想再为难唐仲才推脱不要他治疗了,可哪有人是不希望自己的身体康健的,听唐仲这么一说,他还真起了一丝希望来。
唐仲知晓王先生的想法,他神秘的一笑。凑近了王先生轻声道:“我新收的徒弟。”
他这一声可让王先生瞪大了眼睛,“啊?唐老弟你莫要与老夫说笑。”
唐仲端起旁边的药茶喝了一口,颇为得意道:“老哥哥,我这次可是没骗你,我这徒弟真有些本事。”
唐仲的话让王先生起了兴趣。“来,与老哥哥说说你这徒儿是个怎样的小子,老哥哥给你鉴定鉴定。”
“哈哈!”唐仲一阵豪爽的大笑,抬手点着指了指王先生,“老哥哥,这次你可是打从开头就猜错了,我收的这个徒弟可是个姑娘家。”
王先生眼睛一瞪。笑着摇摇头,“哪家的小姑娘,既是你看上的,那定不一般,是个小姑娘也与老哥哥说说。”
“老哥,你也见过。”
“哦?我也见过?”王先生抚摸着自己的长须。在脑中想着他见过哪些聪慧的小姑娘来。
临了摇摇头,无奈道:“老夫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唐仲笑了一声,也不再拐弯子,“就是开百味馆这家人的闺女。”
王先生忽想起那日陶氏带着陈悠来给他送药,惊奇道:“是阿悠?”
陶氏母女在县学外头摆药膳摊子。他也是经常光顾,所以对陶氏母女也有些印象。
唐仲笑着点头。
“怎的,那小姑娘还会医术?”王先生有些吃惊。
“那可不,将来,我这徒儿定比贾天静还要有出息的。”唐仲夸自己徒弟丝毫不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