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韩元蝶扑哧一声笑出来,反是问:“我姑母呢?这事我还要跟她说说呢,还有,六公主呢?知道我来了也不出来。”
&esp;&esp;杨淑妃道:“娇儿带着蕊儿在花园子里玩去了。你姑母这两日心绪不好,睡不大好,她又是那样的身子,我就叫她多在屋里歇着,不必出来了,你既来了,又有好消息,去与她说一说,只怕倒好些。”
&esp;&esp;韩元蝶听说,连忙就去后头看韩又荷,韩又荷还是入宫来住了,就在杨淑妃这景阳宫的偏殿里,这一点叫韩元蝶很不安,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esp;&esp;韩又荷看起来瘦了一点,不过还是那种一贯的安稳淡然感觉,她年纪渐长,就越发像母亲许夫人那种万事都云淡风轻的模样儿,其实真看不出来她这两天有什么不安稳的样子。
&esp;&esp;她跟韩元蝶说:“其实只是懒怠动的,虽听说你来了,知道你会进来瞧我,我就懒得出来了。”
&esp;&esp;韩元蝶把那话跟她也说了一回,这到底是自家人,且韩又荷也不是杨淑妃,很自然的就问:“倒也奇了,你的消息比娘娘还灵通呢,也倒有点本事,到底是怎么来的?”
&esp;&esp;“程安澜打发人跟我说的。”韩元蝶随口道,她还觉得韩又荷问的奇怪呢,除了这样,她还往哪里知道消息去?
&esp;&esp;两姑侄大眼瞪小眼,韩元蝶那是一贯的天真纯洁又懵懂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觉得有哪点没对,然后韩又荷败下阵来,只得嘱咐她:“这种消息,你可别在外头说去。”
&esp;&esp;“当我是傻的呀!”韩元蝶还不干了:“我是想着你和娘娘都忧心,才忙忙的进宫来跟你们说说,我难道不知道不能往外头说去吗?”
&esp;&esp;她愤愤不平的说:“姑母还觉得我见人就嚷嚷去?”
&esp;&esp;韩又荷叫她气乐了:“好好好,是你有理!”
&esp;&esp;不过听了这消息,韩又荷确实要放心一点了,在这种时候,但凡有一点进展,对这居于深宫里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安慰。
&esp;&esp;韩又荷又问了问家里的情形,韩家在这件事上影响不大,只是许夫人担忧韩又荷,又不好总来看她。
&esp;&esp;正说着话,听到外头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是萧正恒来了,后头跟着一群丫鬟乳娘等,刚走到门口,见韩元蝶也坐在炕上,妹妹又没在,小脸顿时纠结上了,脚往后缩,好像不大想进去的样子。
&esp;&esp;可韩元蝶一贯爱这些宝宝们,见了这小玉人儿般的小表弟,顿时笑道:“恒儿快过来吃糖!我给你带了外头糖门的棉花糖喔!”
&esp;&esp;萧正恒好似更纠结了一下,还是缩回了脚,果断的说:“我不吃了,皇爷爷叫我呢!”
&esp;&esp;转身就跑了。
&esp;&esp;☆、84|
&esp;&esp;韩又荷忍笑,平日里有蕊儿在跟前,韩元蝶抱着蕊儿不放,还揉揉捏捏,就把萧正恒看的心有余悸,今儿见蕊儿不在,韩元蝶没得抱了,更吓的转身就跑了,韩元蝶悻悻然:“真不可爱,像我这等人见人爱的姐姐,别人还没有呢!”
&esp;&esp;“可不是。”韩又荷随口敷衍她,韩元蝶还没想通:“恒儿见了我到底跑什么!亏的我想着他爱吃这个糖,特意打发人去买了才进宫来的。”
&esp;&esp;韩元蝶向来爱孩子,二姑母家这两个小宝宝都是她的心头肉,韩元蝶不由的就说起这个来了:“明年三月就差不多该生了吧,再生个小妹妹,像蕊儿那样乖的就好了!”
&esp;&esp;韩又荷失笑,圆圆也是大姑娘了,说话还是一团孩气。可韩元蝶又笑道:“横竖前头有恒儿了嘛,皇长孙,很交代的过去了,皇上又喜欢。”
&esp;&esp;安王殿下别说皇孙,连个皇孙女都还没有呢。不过韩元蝶想了一想:“好吧,还是小弟弟更好些,姑父和娘娘都更喜欢。”
&esp;&esp;韩又荷终究惦记着江南的齐王殿下,她抚着已经隆起的小腹,有点怅然的叹了口气。
&esp;&esp;韩元蝶心里当然明白韩又荷的担忧,她一直有个信念,觉得齐王殿下肯定会平安归来,想一想,这是能做皇帝的人,那得是多大的福啊!不定有多少金刚神将护身,这区区海匪,怎么可能损得了齐王殿下的福气呢?
&esp;&esp;只是这话不能拿来安慰姑母,韩元蝶只得想些别的话来跟她说,不愿意她多想。
&esp;&esp;听韩元蝶随口问起安王府的事,韩又荷自然也明白她这是在找别的话来说,她家圆圆她知道,向来憨吃憨玩不理事的,连母亲许夫人偶尔都在她面前说过一两回,小程将军家里人多,几层婆婆一家婶娘,且看着和气,里头花样却多,小程将军又是长房长孙,更添了一层,也不知圆圆今后嫁过去怎么收拾。
&esp;&esp;言下之意,其实是并不喜欢这门亲事的。
&esp;&esp;偏偏造化弄人,阴差阳错之下,韩元蝶最终竟然还是要嫁到程家去。
&esp;&esp;这会儿,她还关心起安王府的事来,韩又荷笑道:“那边府里的事,哪里用你理会,就是我,也是不管的。”
&esp;&esp;这是韩又荷弱势的地方,没有强势母族,没有人手资源,在这些事上,终究差了一层,可是韩又荷自己明白,杨淑妃和齐王殿下选她总有理由,她用不着挣破头去表现自己有用,她向来是非常清楚,又安稳自在的接受自己的现状,绝不强出头,但也不会完全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