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然后就神情恍惚地往门外走去,才走了两步,就被父亲喊住,她回过头,就见父亲换回了往日那副慈爱的样子,用让人安心的口吻对她说:“爹不求你成为多伟大多无私的人,也不求你能光耀门楣,带领家族飞黄腾达,只求你能够平安幸福地度过一生,所以,不用勉强自己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千万要顺从自己的本心。要知道,就算天塌下来了,还有爹给你顶着呢。”
&esp;&esp;听到父亲这一席话,林祯的眼眶终是红了起来,她这才猛然发现,父亲比起她印象中的苍老了许多,两鬓已经不知不觉有了白发,脸上也长了皱纹,腰板也没有以前那么挺拔了。她才反应过来,父亲已经年过半百了,他为这个朝廷为这个家辛辛苦苦经营了大半辈子,也合该有个善终,她不能只想着自己,也要为父亲和家族想想。
&esp;&esp;她在此刻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但是她并没有马上说出来,她需要一段时间缓冲,才能冷静地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她只是对父亲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esp;&esp;侍女已经回在她院子等着了,见她这会儿才回来,还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急忙上去扶住她问道:“小姐,您先前怎么自己跑了回来,奴婢追都追不上您,您这是去哪里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老爷知道您跑出去看杂耍,教训您了?”
&esp;&esp;林祯刚才一直在父母面前故作镇定,这会儿回到自己的院子,父母看不到了,又见到自己最信任的侍女,终于不用强撑着,她整个人像是突然脱力那样,靠在侍女的身上,稚嫩清丽的的脸蛋上浮现出几分罕见的脆弱,让人心生怜惜,即使侍女也是女人也不例外。
&esp;&esp;她这样可把侍女给吓坏了,急忙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小姐,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奴婢去给您请大夫?”
&esp;&esp;林祯却摇了摇头,拉住她不让她去请大夫,轻声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esp;&esp;侍女想到她今日在街上玩了半天,也该累了,这才放下心来,说道:“那您先进屋睡一会儿,等到饭点了,奴婢再叫您起来?”
&esp;&esp;林祯确实想自己一个人进屋静一静,于是就点点头道:“也好,我进屋眯一会儿,你不用跟着伺候了。”
&esp;&esp;侍女知道自家小姐跟那些事事都要下人伺候的娇小姐不一样,很多时候她都很自立,所以听她这么说,也不疑有他,便站在门口看她自己进去。
&esp;&esp;没想到小姐走到门口,又突然回过头来,没头没尾地问她一句:“你相信命运吗?”
&esp;&esp;这话问得侍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有些茫然地“啊”了一声,问道:“小姐您怎么突然问奴婢这个问题?”
&esp;&esp;林祯见她这样,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下去,还有几天时间,她不想让是侍女也跟着她操心,于是就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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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屏退侍女回到卧室,林祯发饰和衣服都没心情除下,就倒在床上,双眼放空地看着床上的浅粉色的蚊帐,思绪回到几年前。
&esp;&esp;那是崇化五年,天子登基的
&esp;&esp;那是林祯
&esp;&esp;餐桌上,林大将军和林夫人见小女儿神色如常地吃着饭,想起她说她想多考虑几天的话,便也不出声询问她考虑得怎么样了,免得影响她的食欲,既然她要多几天时间考虑,那就让她慢慢考虑,不能逼得太紧,反而让她不自在。
&esp;&esp;而且林祯的食欲还不错,就着她最爱的砂锅鱼吃了两大碗,看得林夫人心疼不已,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叮嘱她慢点吃。
&esp;&esp;林大将军不像那些文臣,他从小就在军营里待着,糙惯了,对子女的家教也没那么严格,不要求食不言寝不语,更不会限制儿女的饮食,在他看来,孩子就是要多吃饭长身体,身体健康强壮比什么都重要,那些礼仪啊都是虚的,他家孩子在家不需要在乎这些,所以林祯从小就不像其他人家的娇小姐一样讲究什么少食多餐,要注意形象和身材不能多吃,在吃方面她还是很豪放的。
&esp;&esp;林祯很快就吃饱了,还捂住嘴打了个饱嗝,然后才笑嘻嘻地对父母说:“爹爹,娘亲,我吃饱了,下午我出府,到外面消消食。”
&esp;&esp;林夫人见她都半只脚踏进皇宫母仪天下的人了,还像以前那样野,刚想说她两句,就听丈夫先开口对小女儿说:“去吧,不要在外面惹是生非就好。”
&esp;&esp;林祯见父亲同意了,也不管母亲要说她什么,便兴高采烈地站起来说道:“谢谢爹爹,那女儿出门啦,晚点回来给您带天香楼的烤鸭!”
&esp;&esp;说完,她就蹦蹦跳跳地出去了,林夫人站起来想把她喊回来,就被丈夫拉着坐回椅子上,听丈夫对她说:“算了,由她去吧,她也自由不了几日了,就让她在最后的日子活得肆意一些,以后要想再这么潇洒,怕是没有机会了。”
&esp;&esp;听到丈夫这样说,林夫人不禁悲从中来,伤感地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水,哎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