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尾,京城也热闹许多,陆知意趴在马车窗户边看外面的人群:“擎远哥,我生辰又要到了。”
听见这话,洛擎远只点点头,示意他记得。没得到想要的回答,陆知意心里不高兴,回头瞪了他一眼,然而被瞪的人正看着窗外发愣,半点没注意到。
洛擎远忽然意识到,他回到这儿已经一年。如今,荣王避开权力中心,带着王妃四处游玩,陆恪行也避过春猎时的祸事,并且在河州赈灾中处理得当,光芒远胜其他几位皇子。
其实自他回来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经不同,前世那些宛如噩梦般的事情都不会再发生。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陆知意仍旧随时随地缠着他,从年头到年尾,没有一日停歇。
三十这天,洛擎远身为禁军营副统领,在比往年这时候要忙许多。
荣王府。
宫宴结束后,一家人回到王府,陆知意刚收下两位父亲准备的压岁钱,紧接着就被荣王赶出院子,然后他往荣王院子里丢了一堆爆竹,噼里啪啦一顿闹腾,场面十分父慈子孝。
被嫌弃碍眼,陆知意早就习惯,还开心地出了家门,他就是不满意今年洛擎远没办法在家陪他。刚到城门处,洛擎远的马车正好进城。
见荣王府的马车堵住路,洛擎远仿佛早有预料,挥起掌风撩开门帘让人上车,等看见人后眉头一皱:“脸怎么红成这样?”
“晚上喝了点酒。”陆知意顺势靠在洛擎远身上,“头晕。”
洛擎远给人倒了一杯茶水:“那你还出来?”
“喝酒,热,我想去城墙上吹风。”陆知意咕噜咕噜灌下茶,然后道,“擎远哥,我可以抱你飞上去。”
洛擎远眸色一暗:“不用。”
陆知意原本还想显摆自己的轻功,被拒绝后垮着脸道:“好吧,那我推你上去。”
“就不能老实回家睡觉吗?”
“不要!”陆知意酒意上头,开始得寸进尺,“你要是不让我去,我就哭给你看。明天,全京城都会知道你把我惹哭。堂堂洛家大公子,禁军营的副统领,丢不丢人呀?”
洛擎远心道,真这样也不知道丢人的究竟是谁。他思绪不免飞远,前世这个时候,荣王府出事,陆恪行也不在,他当时毒还未解身体很差,偶尔也分不清何年何时,也就陆知意偶尔去看他。其实从他成,陆知意就不爱往洛府去了。
那晚,陆知意在院子里喝酒,他也陪着喝下两杯。烈酒过喉,他醉得很快,再清醒过来已是第二日,他没见到陆知意,亦不知那夜发生何事。
出马车后,洛擎远叹口气,内力灌注于双腿,他一手揽过陆知意的腰,足尖轻点,在众人的视线中跃上城墙。视线所及内,城外只有星星点点的亮光,而城内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城墙上风有些大,陆知意那点点酒意早就被吹醒了。下属已经将洛擎远的轮椅送上来,他才刚坐好。此时,一簇烟火自宫中升起,看着应是摘星楼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