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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灿的婆家姓史,公公史文明是楚城临江区发改局的副局长,早几年还是非常有实权的。
但现在年龄到站,退居二线,不再管具体事务了,风光跟以前是不能比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史家比之陈家门户要大很多,条件也要好很多。按照史文明的意思,儿子结婚的婚事,就由史家一力操办,两家以后就是一家人,能者多劳,史家条件好一些,就多出点力无所谓。
但陈家这边,对史文明的提议嗤之以鼻,陈家的观念,家里再穷,儿女结婚的事儿还用不着占别人的便宜。所以,最终决议是男女双方各自摆酒,陈家在东城区,就在东城区摆酒,而史家在临江区,就在临江区摆酒。
两家摆酒的时间间隔刚好两天,先女方摆酒,后男方摆酒。
史文明年龄50出头,人微胖,整个人的长相非常的有气派,一看就是贵人之相。
而他的儿子史建长得也很英俊,在国税局上班,属于很有前途的那一类青年。
史建是家中独子,平常史文明老两口疼得他不行,他们对史建找陈灿作为儿媳妇,起初是持反对态度的。
陈灿没上大学,没有正式的工作,另外家境也不是很殷实,史文明老两口觉得两家有些门不当、户不对,但后来,随着彼此的了解,陈灿为人大方,品性好,陈家也是书香之家,老两口心结也解开了。
尤其是史文明退居二线后,人走茶凉,他对这些名名利利的东西也就看得淡了。陈灿这个儿媳妇人品也确实让人没话说,史文明最终便点头同意了这桩婚事。
虽然,最终的结果是美满的,但在史家人的内心,他们对陈家人隐隐还是颇有心理优势的。
女方办酒的酒店定下来后,史建兴致勃勃的告诉老爸,说陈家订的酒店是丽都酒店,史文明听了以后,就连连皱眉,当即就道:“都是一家人,没必要争那个排场嘛!宴席差不多,在丽都一桌子就贵好几百块,这算下来就是好几万,这种铺张浪费有没有必要?”
史建听老爸这样说,立马噤若寒蝉,他心中却嘀咕。老头子平常最喜欢讲排场,什么都讲个面子,这次灿灿家找了一家体面酒店,却就成了铺张浪费了?
可这话史建只能在心里嘀咕,面上却不敢流露丝毫的。
他老妈在一旁看电视,戴着老花镜哼着歌儿,听父子两在这边唠,忽然眉头一皱,碰碰老头子:“老头子,老石的儿子结婚不也是那天吗?”他眼睛看向史建:“建建,你刚才说什么酒店?”
史建重复道:“丽都酒店啊,怎么?石勇也在丽都酒店!”
老婆子一愣,一拍遥控器,坐起身来,道:“可不是吗!就是丽都酒店,怎么搞的,我们可跟他家撞车了!”
“石福明好显摆,我们和他撞车,他还不得瑟得让我这张老脸没地方搁啊!”史文明脸色很难看。石福明是史文明两人是多年的同学,两人进入政界后,行政级别一直差不多。
史文明在发改局干副局长,石福明当时是东城区建设局副局长,两人手上都有些实权。那个时候两家也走得近。
可是后来,史文明退居二线,组织给了他一个正科待遇,石福明却因为小史文明两岁,他竟然更进了一步,成了建设局的党组书记。
虽然说建设局是局长负责制,但是石福明作为党组书记,面子上还是非常风光的,比之史文明要好了很多。这事史文明一直在心里憋着,而两家的关系也因为这些微妙的心里渐渐的疏远了。
“无巧不成书,偏偏在这个时候和老石撞车,这让我们怎么好见面?”老婆子嗡声道。
史建也觉得有些棘手,建议道:“要不我们让灿灿家换一家酒店?”
“换,换什么换!”史文明嗡声道:“怎么?我见到了老石就一定得绕道走吗?这是哪门子的狗屁道理?”
史建满脸通红,他老妈用遥控器打了一下史文明:“不换就不换,你冲儿子吼什么吼,你有种冲石福明吼去!”
史文明紧抿嘴唇,哼了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自顾回书房去了。
……
天气很好,丽都酒店门口的大广场升起的一个个大彩球,将这一块区域都装点得喜气洋洋。
今天是陈灿的大日子,陈家上下齐齐到酒店迎来送往,一个个脸上都挂着喜气的笑容,没有哪怕一丝毫不和谐的影子浮现在众人的脸上。
史文明夫妇今天是新人父母,他们今天穿着焕然一新,尤其史文明,偌大年纪了,还穿着一套深红色的唐装,本来发白的头发被染成了乌黑,整个人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丽都酒店的主宴会厅分为上下两楼,上下两楼分别被两家包了,陈灿的婚宴在楼上,而楼下就是石福明家娶媳妇的酒宴。
石福明和史文明是老伙计,这才一个照面,两人早就将手握在了一起,石福明道:“这真是无巧不成书,我的计划是上下两层楼全包下来的。看后来丽都非得说不能那样包,我这就退了一步,我还真不知道今天是建建的好日子,如果我当时坚持了,以后我哪好意思见你老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