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怎么知道人家日本鬼子就是坏人?”牧良逢想考考老爷子。
“现在镇上有好些从东北逃难过来的人,人人都这么说。日本人烧我们的房子,杀我们的人,把我们的东北也占了,现在正往我们这儿打呢?”
“爷爷,日本人欺侮我们,我们也要打他们,我想去参军。”
牧老爷子一听这话,瞪了他一眼:“良逢,你可不能乱来,凡事得听爷爷安排。”看着他没有吭声,老爷子就用烟斗敲了他一下。
牧良逢很不理解爷爷为什么会反对他参军,他不高兴地应了一声:“我听到了。”
吃晚饭的时候,他随口提起了那只野猪的事。牧老爷子摆摆手:“山上豺狼多,只怕早就吃没了。算了,用一只野猪换一条人命,划得来。”
约翰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才醒过来,小鬼子的机枪穿透力真是强,好在没有留下弹头,只在约翰肩膀穿了一个洞。牧老爷子给他换了药,让他吃了半只清蒸的肥山鸡和几根玉米棒子后,精神一下子好多了。牧良逢再给他找了一件自己穿的干净衣服给他换上,尽管这件中国的土布褂子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短,但是约翰却很喜欢这件有中国特色的衣服,他看着自己穿着这件衣服的样子,乐不可吱。
牧良逢正在劈柴,约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中国弟弟,我那把手枪你捡回来了吗?”
一听这事,牧良逢连忙摇头说不知道。
他太喜欢枪了,自他第一次看到枪,他就对枪产生浓厚的兴趣,或者说他天生就是一个玩枪的人,对枪着一种独特的领悟,什么枪把了他的手里,都可以无师自通地摆弄得像模像样。可惜他现在没有一杆真正意义上的枪。
镇上有枪的除了偶尔向前线开拔的军人就是保安队,当然还有刘仁贵家的十来杆枪。牧良逢以前也有一支老旧的汉阳造,它整整陪伴了牧良逢六年,他就用那支枪练就了一手神奇的枪法,让镇上保安队那帮玩枪的小子个个佩服得五体投地。后来那支枪炸了膛,彻底报废了,他这才不得已换上这支鸟铳。
昨晚他把约约翰的枪捡回来后,兴奋得差点一夜没睡,私下里,他已经把那手枪当成自己的私有财产了,他想自己救了约翰一命,他怎么也得把这枪送给他,那怕不是送,算补偿他的那条野猪也行。说白了,就是死皮赖脸也要占了这把枪。
约翰笑了笑:“你会用枪吗?”
牧良逢站了说:“当然用。”
“那你打一枪给我看看,会打我就把那枪送给你。”
约翰看看四周,指着房子前面100开外的一棵大树:“你就打那棵树,只要打中树的主杆我就送给你。”
“你说话算数?我打中那棵树枪就归我?!”刚说了这话他就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还死活不承认捡了人家的枪,现在不打自招了。他的脸红了一下,但是约翰却没有想这么多,他还是那句话:
“美国人不会骗人,说话绝对算数。”
牧良逢一看他不像是骗自己的,这才跑到屋里,把那把手枪找了出来,放在手里熟练地摆弄了几下,有向约翰炫耀的味道。他将枪管、弹夹、子弹、枪上部壳、扳机、弹簧、机动钢铁、手柄、退弹快速拆卸,然后又速度地装好。抬起手来,枪口指着100开外的那棵大树。
约翰一下子看傻了眼,他没想到这个中国小兄弟能把自己这把1911式。45口径勃郎宁手枪玩得这么地道。要知道这种手枪在二战期间只配备给美国军官使用,并不是美军步兵的制式武器。而在中国,这种手枪更是不多见,仅限一些中高级军官使用和收藏。
“你怎么会玩这把枪的?我的上帝啊!这太不可思议了。”约翰不知道牧良逢昨晚已经把这把枪拆装过无数次了。
第三章 美军飞行员
牧良逢笑了笑:“这枪是我的了。”说着他慢慢瞄准了前面那树上的一只鸟,抬手一枪,树上那只正在唧唧喳喳的相思鸟应声落地。
约翰惊呆了,半晌说:“你这枪法是跟谁学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跟爷爷学的。”牧良逢说:“可惜里面只有三发子弹了。”
约翰好象想起来了什么:“你去飞机那里看看,帮我把一些东西找回来,里面也许还有些子弹。”
一听有子弹,牧良逢就心动了:“真有子弹?我去帮你拿。”
他一阵小跑来到飞机坠落地点,根据约翰的描述,牧良逢在驾驶窗里找到了一个小包,但是他并没有打开来看。
由于昨晚下了一点小雨,那飞机尾部的火已经熄灭了,再看看放野猪的地方,满地狼藉,野猪的影子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小堆被猪血浸泡在一起的毛皮。山上豺狼多,估计昨晚又被它们打了秋风。
牧良逢不免为那野猪觉得不平,想想人家本来在山里混得好好的,自己却帮着豺狼对付了它,这样一想,真有些后悔开了那一枪。
约翰正在和牧老爷子聊天,看到他回来了,就急切地打开了那小包,拿出一张地图和几个长相奇怪的小仪器摆弄了一番,松了一口气:“好在这儿离芷江不远。中国弟弟,这几天你再帮我一个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