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坐在门口不住扇风的列夫都有些羡慕地感叹:“乔,你幸福,有个这么支持你的妻子。”
苏夏不好意思地嘿嘿:“我也是来工作的。”
她今天拍到了不少照片,医生、护士、患者、后勤,每个人的工作和生活照,她都巨细无遗地记录下来,渐渐的苏夏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喜欢把每天的经历全部写下。
脱离了电子屏幕和键盘,回归原始的书写,有种岁月沉淀的宁静祥和。
沉闷的午后,她有些睡不着,抽出枕边的日记看。
“……虽然人少,但这里每个人的分工都很明确。其实有时候我们看到的都是在病房里忙碌的医生和护士,其实后勤也是很累的。ok最近被暴雨烦透,整个人跟点了火的炮仗一样,信号每天断了又维护,药品和生活用品全靠他一个人记录出入,有时候连带着给那个病床分药都是他在做,短短一周,这个新加坡来的小伙子瘦了一圈。”
看着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苏夏跑过去关门窗,又是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这次雨前的风特别张狂,窗口一阵胜过一阵的呼啸,连带着窗户都发出震动的声响。
下面传来一阵惊呼,趁着还没下雨苏夏开窗往下望。
狂风卷起棚子的一角,巨大的塑料薄膜被风鼓起像准备远航的船帆……
可是医疗点不是船啊!忍不住惊呼出声:“我天,棚子要被吹飞了!”
列夫和乔越第一时间冲过去按着两边,结果好,上面又鼓了起来。
结实堆在上面的草垛被晃得有些发松,再加上狂风一来。
苏夏的嘴长成一个“o”型,列夫在下面吼了一声快来帮忙,她飞快关上窗户套着雨衣下楼。
乔越盯着她看:“你下来做什么?”
“帮忙啊。”她看着泥巴地,转身回去扛了个铁锹出来:“挖个坑,把下边埋进去!”
这个地方出了泥土什么都没有,不能用石头去压边角,手工制作的凳子经不起风吹,她这个主意倒让所有人回过神了。
乔越接过她手里的铁锹夸了一句:“好姑娘。”
苏夏嘿嘿笑。
列夫冲进去把所有的工具都扛了出来,人手一个。护士门将病人都往棚里边转移。
这时候天黑得厉害,风更加狂了。
乔越和列夫在左边,另外几个医生在右边,一边压棚子,一边与时间赛跑。
他们挖坑的时候苏夏就坐在塑料膜上当秤砣,等挖好了就拎着边角过去往下塞。土不敢扬高了,一扬就被吹飞,能扑人一脸。
可大雨终究不等人,从后到前铺天盖地卷来。
乔越立刻将苏夏背后的帽子一叩,让她没有被第一时间淋湿。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棚子上,发出很恐怖的声响。纵使这样,苏夏的脸上还是湿了,两手的泥变成了泥糊糊:“还差多少?”
“你快回去。”
她听见乔越在喊。
甚至有个本地的医务工作者爬到屋顶去压草,苏夏收回视线很坚决地摇头:“不,我跟你们一起!”
又是一波更剧烈的冲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风吹雨打的声音。
她隐约听见尼娜的喊声:“里面在漏雨,这边有孩子!”
列夫冲进去,尚未来得及压稳的棚子猛地被风掀起。
苏夏啊了一声,几乎飞身扑下,落地的时候胸口压在地上闷疼,总算压住了。
否则棚子的一面全部会被风撕裂开。
她趴在上面心有余悸,满身全是泥巴水。
乔越走不开,拔高声音问她:“你有没有事?”
“咳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