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将大马金刀坐的腿略收了一收。
江老夫人面上带着笑:“景云啊,你家将军去新任,你倒是看上去比他还激动些呀!”
云怀远是个沉稳性子,即便眼下受了新封,也乐得淡定,并未宣章得意。
云海棠一进堂,便看见满屋子的几个人都在笑,遂眨着好奇的眼睛,向江老夫人问道:“外祖母,我只一会儿不在,你们便乐呵什么喜事呢?”
江老夫人牵过她的手,在掌心里摸了摸:“正是喜事,所以咱们今儿晚膳才去望月楼。”
“哎呀!”云海棠冷不防地叫了一声,众人不明所以。
云怀远心中一怔,惊讶地望向她:“怎么了?”
“阿爹,我大前日晚上说什么来着?”云海棠拧着眉,面色焦急地问道。
云怀远一时想不起来,只觉得最近几日事情压得紧,一件接一件的,不是女儿收监这种大悲,便是自己擢升这种大喜,心脏跟着跌宕起伏,方觉得自己的心绪需要缓一缓才行。
却不知云海棠此时如此严肃,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见云怀远愣着一张脸,云海棠突然“噗嗤”一笑,依到他身边道:“那挽金吾卫带我走的时候,我就说,女儿只是为那庵中女子开了个食饮的方子,断不会要人性命的,你安心在府,等我回来,咱们再去吃望月楼!阿爹真是将女儿的话字字装在心坎里呀!”
说着,开心地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腻歪,整个人摇摇摆摆。
“你个淘气丫头!我还当什么事呢!”云怀远倏而被她逗乐,用手指点着她的脑门道。
“外祖母,您说,这可不是一等一最重要的事了吗?”云海棠歪头向江老夫人撒娇求证。
“是!是!小白儿的话就是你阿爹心坎上的肉!”江老夫人瞧着顽皮的小丫头,很是像她娘当年的模样,也像儿时的自己,眼里都快笑出了泪,心中只叹她们祖孙三代可真是一脉相承啊。
三人笑成一团,景云却在一旁与翠喜暗暗眉目交互。
翠喜从风蘅小筑回来,心情便好了,于景云的话也多了起来,不似西郊回来一路的沉默。
景云虽不知这女儿家的心思怎的好似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但见到她笑,自己便也乐得嘴也合不上。
“老景啊,你也赶紧成个亲吧,到时候也生个这样伶牙俐齿的闺女,就认小白儿当干娘,保准能乐你一辈子!”江老夫人最擅引线做媒,自作月老,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景云笑咧开的嘴一时竟不知道该收向哪边。
“老夫人拿我取笑了。”景云惯是个战上杀人不眨眼的勇将,此时却像个闺中待嫁的姑娘般,娇羞地把头埋了起来。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这些年跟着我到处跑,倒拖了你的婚事。”云怀远接过话头,“下月起,眼看能安生些了,这些天我也帮你看着些,要哪家有好姑娘,也尽快给你寻一门佳缘。”
景云急得身子往前一倾,大马金刀坐的腿又分得更大了,手撑在膝上,好似迫不及待。
“你放心,你家将军必给你找个名门闺秀家的大小姐,绝对配得起你这个上骑都尉广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