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云水墅的夜晚静悄悄的,佣人不住在这幢主楼里,加上江逾白回了老宅也没回来,这偌大的地方显得冷冷清清。
顾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了会儿呆。
脑海里浮现的是片刻之前,江祁云拍了拍她的脸,就像第一次在雨夜见面时那样,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她不过是他脚边踩过的落叶。
他对她说——
你很好,挺有自知之明,继续保持。Μ。
对,她很好。
很有自知之明。
也会继续保持。
因为他是江祁云,他偶尔表露出来的一星半点的兴趣,或许只是他纡尊降贵的施舍。
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敢懂,更不敢臆想,愈加不敢妄想。
她只是输不起。
不如早早地把那点暧昧掐灭在最初时。
江祁云和江怀谦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江怀谦出现的时间合适,在她合适的年纪,合适的地点,给了她一段美好的回忆,也让她对未来的年年岁岁有过幻想。
只是他们没走下去罢了。
只是缘分尽了。
而江祁云……
他既像是那天上月,又像暗夜里瑰丽的罂。粟,神秘,高贵,且诱人上瘾。
和江怀谦她姑且还能全身而退,如果是江祁云,她并不敢想。
若是对他动心,她有预感,会是万劫不复。
顾慈手背上传来的濡。湿感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低头望去,是湘湘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坐到了她跟前,舔了舔她的手背,难得一副很乖巧的样子,耳朵也软趴趴的撘下来,安静的陪着她。
湘湘平日里只和小白玩,顺带会搭理她一下。
今天可能是因为小白不在,它寂寞的很。
顾慈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湘湘顺势低头,在她面前把平时的倨傲放了下来,屁股还挪动了下,往她身边凑了凑,最后把脑袋放在她腿上。
“你也想小白了吗?可他今天不在家呢,我也好想他。”
边牧是狗中智商最高的,也不知道湘湘能不能听懂她的话,却似乎是感觉到了她语气里的失落,又抬起脸静静地看着她,毛绒绒的大尾巴晃了晃,扫过她的脚腕处,在用它自己的方式哄她开心。
“你跟小白真是一个德行,让你们平时别和江祁云对着来,顺着他来日子不是更好过吗?”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
这话听着像是在教育狗,再听却又像是在说她自己。
顾慈在楼下又待了许久,壁钟响起整点的提示声音,她看了眼,十一点了。
她哪有时间伤春悲秋,明天还得上班。
她低头看着腿上毛绒绒的狗头,“你今天要跟我一起睡吗?”
湘湘摇了摇尾巴,有些兴奋。
顾慈又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她又犹豫了下。
片刻后,她一本正经地对一只狗提出要求:“我可以让你进我的房间,但你不可以把我的衣服丢的到处都是,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