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慈嫌灯光耀眼,江祁云便关了灯。
室内重新恢复一片黑暗。
他重新躺下,手掌探了探她额前的温度,没察觉什么异常,这才环着她的腰一点点收紧手臂。
顾慈感受着男人身上传来的温度,她还陷落在噩梦的低迷情绪里,“几点了?”
“两点多吧,快睡,还能睡几个小时。”
哎,她也想睡,但一时间也睡不着。
“我睡不着。”她转过身,脸颊贴在他睡衣舒服的面料,声线很闷。
男人轻抚着她的后背,他知道她的症结大概在哪,可他一丝一毫也不敢去触碰。
她两次反常,都是因为陆清黎。
如果上次从北山疗养院回来后他能及时发现,也能适时安慰她,多说几句好话,哄一哄她,是不是会更好点。
而那时他觉得她作,还不耐烦地质问她,到底闹什么?
江祁云收紧手臂,坚毅的下巴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声线低沉:“我不会讲睡前故事。”
顾慈有些嫌弃地说:“我也没指望你会讲。”
他讲睡前故事?
算了吧。
她都不敢想。
两人之间的呼吸声交织在一块,时间静静过了会儿。
“江祁云,你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吧。”
男人声线低淡:“要多久以前?”
顾慈抓着他的衣角把玩着,似是在认真考虑着这个问题。
“嗯……就是你还没有现在这么狗的时候。”
他拧着眉,在她腰间掐了一把,“顾医生,我现在怎么了?”
顾慈闷声低笑。
“你不是让我每天了解你一点?”
毕竟也不是每个人生来就是这么冷冰冰的性子,吟吟都说他坏得很,以前总是联合温修宴欺负她。
顾慈记忆里好像也是有所耳闻的。
江祁云的语气稍有黯然,“我小时候也很爱交朋友的,但是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谁都觉得我生在那样的家庭,手握着这么多资源,做成什么事都该是理所应当的,身边接近我的人,也或多或少有点私心,久而久之,自然就建立了自己的防御机制。”
“我父亲是个功利心很重的人,他喜欢江怀谦可能多过我,因为他喜欢那种把野心都写在脸上的人。”
顾慈把玩着他的衣角,“那你说要和我结婚,你爸岂不是肯定不同意?”
“他不同意是他的事,他都有个听话的儿子了。”
男人轻嗤了声,并不在意这件事。
“我以前生病的时候,我父亲就迫不及待把江怀谦认回来,但凡我有点问题就会被当成弃子弃了。”
顾慈知道这个事,就是她看到的ct片子上的情况。
他也和她说过这个事。
他还不止一次和她说过他很讨厌江怀谦。
顾慈突然说:“那这就是你一开始对我这么差的理由?”
这突如其来的翻旧账,翻的他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