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皆有因果,她自己种的因,自己要咽得下果……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着,离冠城越来越远,也离京中越来越远。
官道两侧的树木虽然未及葳蕤,却也都在渐渐复苏重,又是一年新的开始。
棠钰忽然想,等到平南的时候,就是初夏了。
棠钰已经有些想念家中的鸣蝉声,早前觉得聒噪的鸣蝉声,眼下却份外怀念着。
还有祖母的桂花糕……
棠钰嘴角轻轻扬了扬,蜷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
黄昏前后,马车抵达宜城。
同镖局的人照面后,棠钰寻了城中客栈投宿。
同镖局一道上路,便要依着镖局的行程来,不一定时间那么自由。
方才同镖局的人约好了明晨出发,棠钰清点行李的时候,目光又落在手腕上的那对银镯子上。
这是祖母给她的那对银镯子,她在宫中一直带着,但眼下,男装出行,若是手腕上带着镯子会穿帮。
棠钰将这对银镯子取下收好,同旁的首饰放在一处。
她在宫中多年,一直稳妥周全,得的赏赐也好,积攒下来的积蓄也好,都够她回平南安顿祖母,安顿自己。
她不一定,非要嫁人……
她能照顾好祖母,照顾好自己就够了。
棠钰俯身系上包袱,忽得,脑海中似是想起什么来一般,眸间微微滞住,她的簪子呢?
棠钰愣住。
重新将系好的两个包袱全都解开。
但翻遍了两个包袱都没有见到早前的簪子!
棠钰恍惚间想起出宫前,整理行李的时候,仿佛就没见到那枚簪子。
那枚簪子是……
棠钰蓦地指尖冰冷。
她当时被皇后扣在鸾凤殿,晨间被直接送去了驿馆,她虽然换了驿馆侍女的衣裳,但头上那枚簪子并没有取下来。
簪子落在驿馆了……
棠钰面如死灰。
簪子上刻了她的名字,极小的“棠钰”两个字。
棠钰忽觉呼吸有些发紧,脚下亦有些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