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桃城的时候,刘大夫一脸苦相看向陈倏,“侯爷,这次又怎么了?您这要是再失明,又看不见什么的,我这儿可真治不好了,您也别来找我了……刘某医术有限,也还想多活几年。”
陈倏少时,刘大夫就替他诊治,早就同他熟络。
刘大夫以前看到他倒还挺欢喜的。
眼下,看到一次,便头疼一次。
而且一回头疼过一回……
而今不过时隔一年,再度见到他大驾,刘大夫的内心是崩溃的。
陈倏上前,握拳轻咳两声,低声朝他道,“不是我。”
刘大夫惊讶看向不远处的棠钰,“侯爷是说夫人?”
刘大夫意外。
陈倏点头。
刘大夫认真看了看棠钰,见棠钰除却小腹微微拢起,应当有几个月身孕之外,旁的好像看起来并无异常。
“夫人怎么了?”刘大夫出声询问。
棠钰惯来通晓人情世故,早前同祖母在桃城待的几月里,同医馆的人都相处融洽,尤其是刘大夫这处。
后来陈倏在桃城养病的半年时间更是……
眼下,刘大夫忽然听说这回是棠钰病了,反倒错愕。
棠钰正在不远处,同医馆的药童说着话。
陈倏一面看着她,一面同刘大夫道,“这一年都不怎么安稳,先是有人劫持了棠钰,好容易脱险的时候,出了些纰漏,她从山坡上滚了下去,头磕在了石块上……”
言及此处,陈倏叹了叹,“军医和御医都看过了,说棠钰的头磕在石块上,应当有积压的血块,导致暂时失忆,要等淤血散去,才能慢慢想起早前的事。眼下,棠钰记不得很多事,记不得同我成过亲,怕是也记不得刘大夫你……”
刘大夫倒是不曾想过夫人失忆。
“那,夫人不是有身孕在吗?”刘大夫想起陈倏方才说,夫人从山坡上滚了下去,头还磕在石块上,怎么听都惊心动魄……
陈倏沉声,“是。棠钰动了胎气,卧床过几日。”
刘大夫重重叹了声,“太危险了。”
陈倏自然听得出刘大夫话中的凶险。
“夫人眼下呢?”刘大夫追问。
陈倏似是还有些后怕,“这一路还好,就是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还算万幸。”刘大夫轻叹。
陈倏亦颔首。
两人又远远看了看棠钰,刘大夫问,“侯爷打算怎么办?”
陈倏道,“棠钰有身孕在,大夫不敢用药,施针,怕对她和孩子有影响,只能等她慢慢恢复。”
刘大夫精通医术,自然知晓旁的大夫顾虑是有道理的。
夫人和腹中的孩子受过闪失,稳妥起见,是不能用药和施针,怕引起旁的反应。
刘大夫道,“稍后我替夫人再看看,若是这样的失忆应当不用太长时间就能记起。”
“好,有劳刘大夫。”陈倏带棠钰来,就是想让刘大夫帮帮看看棠钰。
眼棠钰同药童说话投机,两人都没上前打扰。
刘大夫又仔细打量了棠钰一番,遂问,“侯爷,夫人几个月身孕了?”
陈倏道,“四五个月……”
刘大夫捋了捋胡须,眉头微微皱了皱,“夫人本就纤瘦,四五个月的身孕太过显怀。”
陈倏平日见过的有身孕的妇人不多,之前棠钰怀初六的时候,他也不在,他无从对比。
但刘大夫明显话中有话,陈倏轻声道,“刘大夫的意思是?”
刘大夫看向他,“先不论夫人是否失忆之事,夫人的身子如此显怀,可有大夫看过,腹中可是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