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除了说“别”以外,毕撒珠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恰其实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因为对于一个已经患有严重精神障碍,长期得不到宣泄的人来说,一切的话都是废话!
于是,一封经典的家书出现了。
“你说我写。”张书生说。
“就说我在外头发大财了,你们不用光着屁股了。”毕撒珠说。
张书生“扑哧”笑出声来:“老哥啊,不是我说你,俗,俗啊,跟家里人写信,都得上得了桌面的,文采有没有不重要,问题是有些避讳的东西咱们还是要避讳的,比如说……比如说你刚才说的屁股。”
“啥他娘的避讳不避讳,我跟家里人说这个他就懂,你说得文绉绉的,他们根本就不懂,以为我在骗他们。”
张书生接下来的话彻底让毕撒珠放心了:你就放心吧,他们肯定能看得懂。
张书生用平生所学,写了一份堪称经典的家书,足足从早上写到了晚上才宣告结束。
不论写得好坏,单从这种负责任的精神来看,他真的感动了毕撒珠。
“好兄弟,也不能让你白忙活,来,这是你应该得的!”说着,毕撒珠从怀里掏出一个大洋来,扔到了桌子上。
谁知张书生还真的有点骨气,书生的骨气,他拒绝了。
“你看不起我?”毕撒珠有点生气。
“你错了,你能找我写字,已经算是给我张家很大的面子了,如果我现在再要你的钱,就更谈不上了!”
“好兄弟!”毕撒珠拍了拍张书生单薄的肩膀。
毕撒珠走到了门口,突然又返回来了:“你愿意不愿意改行?”
“改行?”张书生有点迷茫。
“对,改行!”
“我就会写字……”
“写字很有前途,问题是……”
“问题是我写不好,我不是书法的料子。”
毕撒珠笑了,张书生也笑了。
“你说的改行,意思是?”
“挣钱,挣大钱!”毕撒珠神秘地一笑。
“什么行业?”
“倒斗!”
“倒……倒斗?”张书生不懂得这个盗墓行业的暗语。
“如果你有诚意,明天就到村西口的土地庙找我,我在那里等你。”毕撒珠眨了眨眼,走了。
第二天,张书生去了,两个人没想到一拍即合。
这次张书生眼瞅着自己被选中要进鼠洞,大气不敢出,就对贾状元说:“状元哥,如果我万一出不来了,你可要替我找个鬼妻,千万别让我打光棍!”
贾状元觉得好笑,就笑着说:“说吧,你要几房?”
张书生老实地说:“一房就够了!”
贾状元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哥哥满足你,去吧,佛主会保佑你的!”
可是这世界上有鬼你不信,偏偏张书生的话应验了,进去半天后,没有了声音。
贾状元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张书生到底是死还是活?
贾状元颤抖了半天,一种不祥的预感加速着他的心跳。
他咬了咬牙,拖了把铁锹,进去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摸着墙往里走。
沙漠里很热,很干燥,可是这么却是另外一个世界:冷,出奇的冷;潮湿,你能感觉到阵阵阴冷的湿气朝自己扑来。
贾状元把手里的铁锹紧紧抵攥着,眼睛却四下里搜索着,突然,他被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赶紧举灯一看,一个葫芦瓢子——人的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