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昨夜睡前馋云吞馋得厉害。
他回房后,见到楚楚正模模糊糊地揉眼睛,边揉边闭着眼睛找鞋子。
他几步上前,道:“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楚楚爱娇地伸出手,“抱。”
贺时霆把她抱起来,顺手取了自己的斗篷给她裹着,去外面唤人进来伺候梳洗。
楚楚梳洗完,和贺时霆一起用早膳。她足足吃了一整碗云吞,又吃了好几个炸云吞。
贺时霆怕她撑着了,给她揉了会肚子。
所有东西收拾完毕,一车车地往靖远侯府运过去。
贺时霆没去和定国公夫妇他们道别,也没去宗祠,直接带着楚楚往外走。
外面日头高悬,是个极好的艳阳天。
刚出定平院,他们迎面就遇见了定国公夫妇二人。
贺时霆原本不打算见他们,但既然遇着了,他也按规矩向卫国公夫妇行礼,然后敷衍地说了句自己即将出府,请父母珍重的话。
楚楚立在他身旁,一身绯红色的牡丹纹织锦斗篷,分外惹眼。
她容貌昳丽,戴着金鸾滴珠步摇,并几对莹白的南珠小簪,精致的小脸半埋在斗篷领的貂毛里,叫人难以移开视线。
卫国公在贺时霆低头行礼时,不经意瞟了楚楚一眼,原本准备对贺时霆说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
怨不得他这大儿子为此女宁愿违逆父母,得罪皇后,也不娶县主,如此容色,确实难得。
卫国公夫人见到丈夫眼里闪过的惊艳之色,又见丈夫没有按事前说好的提起命楚楚为妾的事,暗里咬碎了一口银牙。
嫉妒让她心绪难平。
她没想到昔日那个任她揉搓的小丫鬟竟能出落地如此绝色。
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楚楚被贺时霆娇养了这些时日,又添了几分贵气,美得简直仿佛朝阳照拂中缓缓绽开的牡丹,国色天姿。
卫国公夫人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侧颜,摸到眼角的几条细纹,保养得宜的手有些发颤。
贺时霆并不在乎卫国公夫妇到底藏着什么鬼心思。左右他也要离开了,便难得的对卫国公和颜悦色,敷衍地回答了他好几个问题。
卫国公也难得的没有因为他不恭的态度生气,反而像个寻常父亲,殷殷叮嘱了他好多事。
卫国公夫人见丈夫半天都说不到点上,反而和贺时霆越发和谐起来,哪里还忍得住。
她一定要让自己的儿子登上世子之位,登上国公之位。
贺时霆正和卫国公说起过年的事,卫国公夫人忽然插嘴,道:“时霆,这位便是楚楚姑娘吧?”
她无缘无故提起楚楚,贺时霆知道她又要作妖,瞥她一眼,冷笑道:“楚楚是母亲送到我身边的,您忘了?”
卫国公夫人被刺了一下,脸上笑容不变,道:“女大十八变,几日不见,楚楚姑娘出落得越发俏丽,我都认不出了。”
卫国公大约知道妻子要说什么,他怜惜地看着楚楚,没有帮腔。
卫国公夫人见丈夫不说话,自己把话茬接了下去,“俗话说娶妻娶贤,娶妾娶色。楚楚姑娘这样貌美,时霆,今日母亲做主,替你纳楚楚姑娘为妾,也算成就一桩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