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找来一把木凳让刘谌坐下,其他人都站在他的身后,眼睛里充满了敬畏与好奇,看着刘谌。
刘谌见他们暂时没有什么恶意,姿态也放轻松了许多。
“你们真的只是村民?”
李凌不敢隐瞒,坦然道:“侯爷,我们真的是从平阳县流落至此的村民,也当真是想投在侯爷门下效力。”
刘谌脑海中回想着平阳的位置,在远安西面百里处,距这里还有些路程。他又问道:“既然有心报国,为什么不就近加入左家军?”
李凌眼光忽暗,漆黑的面色看上去更是深沉,叹息道:“左家军向来治军严整,若非是他们亲自挑选的军士,很难被其收编。尤其是我们这种流亡之人,更不会被左王看在眼中。”
刘谌想起了二康所说的乐晋,也曾想要投入左家军中,却被拒绝。
“哦。。。”刘谌点点头,又问:“那你们是怎么想到来找我呢?”
李凌道:“侯爷在远安奇袭辽源的事情早已传开,加上侯爷的盛名早就让我等倾慕不已,所以。。。。。。”
他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化,像是在讲述一段精彩绝伦的故事:“前日我们打听到侯爷要到昌平,我们也到昌平城前看了热闹,知道侯爷此次前来没有带着军士,只有护卫相随。”
“今早城里的兄弟来报,说是您的护卫先行赶回了远安,又看到您和左少将军一同出城,从直北道往南走,我便有了一条计谋。。。。。。”说到这里,他羞愧的低下了头。
刘谌眼中露出质疑的光芒:“你就确定直北道上没有人接应我?”
李凌露出憨厚的笑容,道:“嘿嘿,我们还有兄弟在看着远安的军士呢,知道他们没有调动,全都去了岔路口。”
刘谌听到这话不禁感到一丝寒意,一群流寇难民做起事来都能如此有条不紊,可见他这个指挥有点东西的。
刘谌问:“你们到底有多少人,能有这么多眼线?”
李凌道:“也就几十人,除去传递消息的,都在这里了。”
“传递消息的又有多少人?”
“和这里的人差不多。”
刘谌环顾四周,不解的道:“传递消息还用这么多人?”
李凌道:“实不相瞒,我等都是流民,没钱买马,所以传递消息只能靠人。为了确保第一时间得到侯爷的动向,我将他们散布在远安和昌平之间,每隔一段路程就放上一人。一旦有什么消息需要传递,只需依次往下传,一直传到我这里。”
他语气沉着,气度从容,向刘谌解释着自己传递消息的方法。
刘谌听后心里对他更是赞佩,道:“你这个法子笨是笨了一些,但却很有效。”
李凌一点都不谦逊,有点自豪的道:“办法只要有效,就不是笨办法。”
刘谌抚掌大笑:“有意思,有意思,看来这些人在你的带领下一定少吃了不少苦头。”
李凌哀叹一声,神色低迷的道:“若不是我,他们或许能够吃得更饱,不至于躲到这卧虎山来。”
刘谌看着他们一个个饥肠辘辘的样子,心里大概明白了李凌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李凌的劝阻,凭借他们这些人的体魄,随便找个山头站稳脚跟,那一定是大鱼大肉,不愁吃喝。
但是他们没有,他们依然跟着李凌在这里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足可见李凌在这些人中的威信,也足可见李凌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