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也担忧了,这要弄不好,会落个欺君的下场,望着安容,老太太问,“你爹记性不差,他说没说过,自己清楚,到底是谁说的?”
“大哥说的!”安容很镇定道,“大哥说‘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我没记全,就成‘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了。”
老太太揉太阳穴,背书添字漏字记岔是安容的恶习,幸好意思没错,不由得笑道,“能把十二个字记成八个字,也算是她的本事了。”
一屋子人偷偷捂嘴笑。
安容满脸窘红。
“还有那首诗,又是谁写的?”武安侯继续问道。
“也是大哥写的,”沈安玉抢着回答道,“幸好皇上圣明,没有怪罪,爹爹要好好管管四姐姐了,没事偷看大哥写的诗词,还胡乱拿去题诗,一个弄不好就容易把大哥推到火坑里去。”
武安侯端着茶盏,笑容儒雅,自己的女儿,有多少才识,他可是一清二楚,这首诗是决计写不出来的,这样的诗也没几人敢写。
江氏留下的书,这么多年,他也翻了个遍,没有看过,能让安容知道的,也就只能是沈安北写的了,只是没想到,一个月多没见,儿子长进这么大,还拜了周太傅为师。
武安侯想到另外一件事,蹙了蹙眉头,“沈家并非杏林世家,既然闵哥儿能进琼山书院求学,怎么拒绝了要去学医,三弟也由着他胡闹?”
沈安闵,武安侯府二少爷,三老爷的嫡长子,沈安溪嫡亲的哥哥。
安容坐在下面,低着个头,感觉到好几道视线从脑门上扫过去,有些凉飕飕的。
老太太笑道,“你可就误会闵哥儿了,琼山书院要招的沈家二少爷不是闵哥儿。”
要真的收闵哥儿,她早就派人去把闵哥儿接回来了。
武安侯一头雾水,侯府还有两个二少爷?
沈安姒捂嘴笑道,“那天大哥过生辰,四妹妹和六妹妹跑琼山书院给大哥送生辰礼物,还是女扮男装打着二少爷三少爷的幌子去的呢。”
武安侯剑眉紧锁。
“安容女扮男装的事是我同意的,就不要怪她了,”老太太护短道,“你如今回来了,瑞亲王帮了侯府那么大一个忙,都还没有道谢,明儿你寻个机会去拜访一下。”
武安侯应下。
小厮把礼物放下,安容几个围了上去。
十几个锦盒,大小差不多,不过每份都写了名字。
安容拿起自己那份,里面有一把团扇,上面绘着美人倚榻,还有一把檀香折扇,精致小巧,还能闻到一股檀香味儿。
这是府里姐妹都有的,差别不大。
另外还有一个香囊。
里面装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沈安芸、沈安姒、沈安芙的都是银质镂空球,可以挂在香帐里静气凝神用。
沈安玉和沈安溪的是金质镂空球。
而安容的是羊脂玉的。
嫡庶有别,每回收到礼物,大家就羡慕妒忌安容,还不能表现出来。
几人去道谢。
武安侯点点头,对安容道,“皇上赏赐了你大哥一套笔墨纸砚还有一块玉佩,玉佩就你拿着吧。”
安容也不推辞,接了玉佩。
兰花玉佩,上面雕了蝙蝠,玉质莹润,雕工细致,皇上拿来赏赐人的,不会有差。
看着手里触手生温的玉佩,安容想的却是梳妆盒底下那块墨玉麒麟,得找个机会还回去才好,放在手里总觉得不放心。
正想着呢,就听大夫人问道,“侯爷怎么晚回来一日,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安容忙扭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