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刚才的诡异,换上的是女儿的柔情,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和身为落霞山庄小姐的区别吧。“翟菁,看在我们是堂姐妹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你是斗不过司艳彩的。论实力你不及她,论手段你又没有她狠毒,你拿什么和她斗?其实只要你离她远远的,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她未必会追着你打,毕竟她想要对付的只是你娘罢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愿意相信翟萱这句话的真诚,一如我这句谢谢发自内心一样。只是她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不代表我认同了。灭门之仇不共戴天,这也是我活到现在的动力,如果连这个仅存的目标都消失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司艳彩的狠毒手段我是亲身体会过的,虽说殇情蛊最初是用来对付娘的,只是娘选择了一死免去了日后的侮辱。这司艳彩费尽心思饲养的殇情蛊,理所应当的由我承受,同样面对的还有她的恨。而且脸上这个疤痕,也不知道能否褪去,就算可以消去,但她那时对我所做的一切已经深入到骨髓里,是不可忘却的。转念一想,比起她的手段,我的这些小心思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你不觉得司艳彩对你好有些太过了?”不是我在挑拨,或许真的有这个成分在,可是单就一个伯母对侄女的疼爱会不会太过了点。只是照翟萱的说法,翟傲义和翟傲侠两兄弟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如果按照我的这个想法,他们理应反目才对,还是他们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恶趣味……
“你想说什么?”翟萱的再次变脸,换上另一张晚娘脸孔,阴沉下来的脸拉得有些长。
“我只是有些嫉妒她对你的态度吧……”不想撇开双眼,免得翟萱以为我心虚,这个可能或许大概会有一点点的吧,事情发展到现在,有些已经道不明表不清了。
不过翟萱这么敏感的变脸,稍稍证实了我的猜测,不过也仅止于猜测而已,或者纯粹为满足我的嫉妒心?
翟萱貌似很鄙视的瞥了我一眼之后,就不在理我了,两个人又恢复成刚才的静默无语。
知道了一些事,总算证实了心中的猜想,一切的前因后果都可以联系起来,只等我手刃司艳彩报仇雪恨了。可是,真要说起来,我的仇人又何止司艳彩一个,她只是主谋而已,那些从犯中就包括我眼前的翟萱和爹一模一样的大伯还有至今未曾露面的翟傲侠。虽然有过迷惘,但要报仇的心却是越发的坚定,既然他们可以不顾多年的情分和血缘的联系,我又何必在乎,落霞山庄200多条人命,爹娘的仇不可不报。
拔下的簪子使劲捏在手心中,任由其出了一层又一层的薄汗,却怎么也向前不了。尽管见多了生离死别,仅落霞山庄灭门的那次,所见的尸体就何止上百,可是见过归见过,可是骨子里还是没有那种下手的勇气,尤其面对的还是怀有身孕的翟萱。如果她还是当初在落霞山庄的翟萱,或者她还是在翔腾国皇宫的那个萱淑妃,那么在知道她也是帮凶之一的话,我想我应该可以下的去手,可是现在的我真的没有办法下手,真的没办法……
“想要杀我吗?”看穿我的动作,云清风淡的一句,仿佛他面对的不是要加害于她的那个人。我的举动在她的眼中,幼稚如同幼儿。确实,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在武功方面我都不及翟萱,真要交手,谁死谁输已经很明显了。
尴尬,绝对不止尴尬,还有羞愧难当,仿佛我想要杀她的举动知不是是一场闹剧,握紧的簪子最终还是无力的掉落,接触地面发出的碰撞声,几乎惊出我一声冷汗。
“翟菁,你是杀不了我,而且我也不会让你杀了我。同样你也杀不了司艳彩的,你没有那份狠心,你下不了手的。”翟萱平静的看着我,却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般。
“不是这样的,我恨不得你们统统去死,可是,为什么你要怀孕,如果你没怀孕,我一定会将簪子捅进你的心窝,如同我打死那个人一样……”不止是欺骗翟萱还是安慰自己的话语,却没有一点说服力,不该是这样的。我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我不该害怕的,为什么我还在犹豫不决,我到底还在顾及着什么……如果前面站着的司艳彩,我一定可以下手的,只要不看她神似母亲的面容就可以的!
“翟菁,你是报不了仇的。”是陈述似乎也是事实,如此的干脆。
可以说是恼羞成怒吧,转过身,不想再去理翟菁,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就等这场争斗尘埃落定之时,谁输谁赢,就看到时谁笑到最后了。
走至门口,就让大门外守着的侍卫给拦回来,虽然知道这是上官文远的好意,可是这样让人困在一间屋子里,尤其还是和翟萱一起,其压抑可想而知。最后我只能站在门口,看着北苑外的硝烟弥漫,夹杂着厮杀声的还有空气中漂浮着的令人作呕的淡淡血腥味……
此时的北苑,像是肚里于这场战争之外,不受战火的侵扰,让我安身于这本不该存在的宁静之下,可是谁又知道这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呢?
“翟菁……”身后不知怎么传来翟萱的尖叫。
如果没事,翟萱一定不会叫我,如果不是有事,她不会叫得这么凄厉,仿佛要失去什么一般。
我觉得老天总喜欢和人开玩笑,而且他还有一个严重的恶趣味,就是喜欢剥夺他人珍视在乎的一切东西。想当初翟萱那么刻薄那么嚣张,老天都不理她,当她改过自新,只想要抱住她和司徒靖瑄的孩子,平安生下孩子的时候,老天就嫉妒了,不爽了,他想要剥夺翟萱为人母亲的权利了。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不会相信那染红了翟萱的裙摆的鲜红是出自她自己。此刻的翟萱面无血色,痛苦的捂着肚子,紧闭着双眼却挡不住双颊上的泪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翟萱哭泣,以前,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曾看到她哭泣……
“孩子,我的孩子……”她语气中的恐慌,她的害怕,我都明白,因为亲身体验过这种痛,所以格外感同身受。
从她下 体涌出的鲜血大有汹涌的趋势,就连她穿着的白色棉袜都已经被鲜血染红。
秘密
触目的红色,以及萦绕在鼻间的血腥味,无不说明着一个事实,翟萱小产了……虽然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可是那些经验太过痛苦,而且我也不是大夫,此刻,脑中除了一片空白,别无他想。
“翟菁,快去叫人……”疼痛已经扭曲了她的表情,可是比起失去孩子的疼痛,对她来说,似乎算不了什么。她在强装镇定,如果连她自己都慌了的话,孩子离她而去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叫人,对,叫人去。”看着翟萱被鲜血染红的裙摆,我已经是六神无主了,只能按照翟萱的指令机械的运作着。
“萱淑妃小产,快去找太医。”脑中一片空白的我已顾不上这个时候去哪找太医,外面可以说是兵荒马乱的,找太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姑娘,现在这个时候去哪找太医啊?”门口的宫人似乎也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可是找太医这个要求实在是太不现实了,只能苦着一张脸无奈的说道。
“那快去找艳华郡主,告诉她萱淑妃小产,快去!”虽然这个时候找司艳彩有些不太现实,比起权利,只是小产的翟萱会让她抛下一切回来吗?我没有把握。如果要是司心月在这里就好了。
“没事的,大伯母很快就会来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是对翟萱说,也是对自己说,其实大家都清楚,翟萱肚里的这个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此刻我所能做的,就是摒弃前嫌,握住她因疼痛而握紧的双手。
就算我在怎么无知,也知道翟萱这次的小产和我有着间接的关系。怀孕初期,胎儿最是不稳定的时候,孕妇最忌惊吓,尤其是过度的惊讶。而翟萱在今天一天之内经历的惊吓何止是一二,不管怎么说,这个责任我是推卸不了的。
司艳彩比我想象中来的腰快,而且是太快了点,因为我记得我才刚派人去通知司艳彩,下一刻,她就出现在了我面前,她的速度是否快得有些过分了点?最重要的是,她是带着一大群士兵出现的,将屋子包了个水泄不通,黑压压的一片,都是身着护甲的侍卫……看来,她似乎不是为了翟萱才出现的……
“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划破你的小脸蛋,可就得不偿失了。”司艳彩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将我交由一旁她的心腹之后就将注意力转向翟萱。
“带小姐从翰华楼的密道离开晋丰山,无比保小姐安全!”司艳彩在看到翟萱下 体大出血的时候,脸色稍变,只是很快恢复了正常。在帮翟萱把过脉之后,喂了她几颗药丸施了几针之后,并对着另一边的几名心腹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