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萌紧跟在男孩身后,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略带不满的答道:“我叫梅贴金,大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
李秋萌脸皮微抽,戏谑道:“是不是还有个叫洒银的?”
梅贴金眼皮一翻:“那是自然。”
李秋萌:“……”
李秋萌拐着弯儿继续打听这个表哥的事情:“我表嫂怎么样了?”
贴金又翻了个白眼:“她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好着呢。”
连出囧态,李秋萌干脆什么也不问了。去了什么就知道了。
李秋萌主仆三人随着贴金一路向梅家走去。走了约有半里路,就听贴金说一声:“到了。”李秋萌抬眼打量所谓的梅府,从外面看这栋宅子倒是清幽别致,青砖碧瓦,园中花木扶疏,绿萌冉冉。但当她绕过影壁穿过庭院走到客厅时,顿时被这满屋的亮堂堂的金银器皿闪瞎了眼。那盘子碟子金光闪闪,那杯子银光熠熠。李秋萌正看得起劲,就见从屏风后面冉冉走出一个装扮得颇有仙风道骨之姿的年轻男子。李秋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飞快的在脑中搜索着他的资料,无奈,两人从前几乎没见过什么面。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家表妹,一向可好?”男子踱着步子,上前招呼。
李秋萌再次打量了一眼,平淡的问道:“你就是梅超逸?”
“咳咳,贫道正是。”
李秋萌直接了当的问道:“我的东西呢?”
梅超逸一脸受伤的叹息道:“表妹,我们好歹也是亲戚,你为何待我如此冷淡?”叹完气,他一挥手吩咐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洒银,去把箱子搬过来。”那个叫洒银的女孩子答应一声,进屋去了。
李秋萌径自走到桌边坐下,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喝水一边盯着满桌的金银器皿,认真问道:“这些都是真的?”
梅超逸呵呵一笑,避而不答。
李秋萌坦然自若的从袖子摸出一把小刀,抓起一只盘子就开始刮。梅超逸一阵愣怔,急忙示意身边的丫头将梅氏留给李秋萌的那只破箱子抬出来。李秋萌转头看到那只锈迹斑斑的锁,眼睛不觉一亮。
贴金和洒银趁机将桌上的杯盘全部撤下,重新换上寻常器物。
梅超逸趁机劝道:“咱们梅家也就剩下你我二人了,你要是在李家不好过,就来找我吧。如今我可是今非昔比。”说完,他将宽大的袖子一捋,露出一只大拇指般粗的金镯子,特地向她晃了晃:“咱有的是银子,你跟了哥哥保准饿不着你。”
李秋萌一语不发盯着他的镯子看了片刻,问道:“不知表哥做什么营生?”
梅超逸倒也不瞒她,袍袖一挥,感慨万端的说道:“以前呢,表哥是什么都做,诸如算卦呀制符呀捉鬼招魂什么的。几年前,我因缘际会得遇一世外高人指点,学会了炼丹之术,如今可是鼎鼎有名的丹客。”李秋萌心道,果然是江湖骗子。
“说真的,表妹,以前姑妈在世就对你们姐弟放心不下,不如……”梅超逸话没说完,忽听得院外一阵嘈杂。
贴金哧溜一下飞跑出去,又呼地一下跑回来禀报:“不好了师父,是李府的人来!”
梅超逸一阵惊诧:“李府的人来做什么?”
这时洒银接道:“我听他们嚷嚷说,是要捉奸……”
“混帐——”梅超逸痛骂道。李秋萌也直皱眉头,古代的表兄妹是可以成亲的,这个时代的规矩是可以上街可以出门,但一般不可以单独和外男约见。看来,李府的人早就盯上她了,这次出来,肯定有人跟踪。
李秋萌怒气丛生,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平白无故的就这么折腾她!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让冬雪看着箱子,转脸问梅超逸:“你院里有多少人?全部借给我,出去打架!”
“这……”梅超逸瞠目结舌,抚额而叹,这个表妹怎么还跟小时候一个样儿,什么事情都喜欢用拳头解决。
“快……到底借不借?”李秋萌不耐烦的追问道。
这时,门来传来李秋暄尖利的嗓门:“你们快给我闯进去,看好后门和窗户,别让那个野男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