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见她眉目稍舒,问她:“甜吗?”
容晞频点着头,细声回道:“夫君也尝一块罢。”
说罢,便要伸手去够那四格漆木食盒,慕淮却制住了她的手腕,将她腰肢圈紧了几分,俯身吻了下去。
他摄夺着她唇齿间的甘甜,一如既往的带着强势侵占。
碾着、厮磨着。
容晞蜷在他的怀中,觉得自己要渐渐地化成一滩水。
她闭上双目,感受着男人的气息将她裹挟,心中却一直在想——
好想一直这样被他宠爱。
好想独占他这份淡淡的温柔。
她不想让旁的女人分去他的心。
自己现在,可真是个自私又贪心的女人呐。
夫妻之间的感情随着时日,有可能会变浓变深,亦有可能会变浅变淡。
容晞想,若让慕淮这样的男人一直宠爱她,她也要付出许多努力,让他纵是身在花丛中,也忘不掉她。
待二人气息均变得紊乱时,慕淮终于松开了她。
他嗓音低醇透着沙哑,自问自答道:“是甜的。”
让容晞面红耳赤的喂药结束后,已经过了午时,日头犹盛。
慕淮要出宫去大理寺,若穿冕衣又戴着繁复的冠十分不便,便换了身素白的弁服,腰间亦佩了容晞亲手为他做的躞蹀。
出东宫前,容晞竟是往他腰间躞蹀的革囊中装了一小袋用银丹草②做的糖贻。
慕淮微有些不悦,不解地问:“你把孤当成幼童了?出趟宫,竟还给孤塞糖块?”
说着,便十分抗拒地把那袋糖塞回了容晞的手中。
他堂堂八尺男儿,随身装着糖块,说出去得让人笑话死。
容晞抬首望着男人的眼,极其耐心地同他细声解释:“妾身想着,午后人容易困倦,这银丹草有提神功效,若夫君觉得有些疲乏,可用下一块,多少能缓解些。”
慕淮微抿薄唇,他睇着美人那双带着关切的眼,终是沉着眉目,任由她将那袋劳什子糖块又塞进了他躞蹀中的革囊里。
出东宫后,他还在心中念叨着。
女人属实麻烦,心里的弯弯绕绕太多,每日都有新法子磨他。
待出了宣华门后,慕淮乘上华贵轩车往大理寺去,那木制车轮碾过石地发出辘辘之音时,他果然觉得有些困倦。
本想着闭目支颐,憩上一会儿,可大理寺离雍熙宫又不远,若乘车走御道,片刻便能行至,睡不了多久。
慕淮阴着脸,倏地想起了容晞塞给他的那袋糖。
他将那糖从革囊中拿了出来,用下了一块。
银丹草清凉冷冽的口感顿时让他头脑变得清醒,困意渐失。
慕淮属实没想到,那小良娣给他塞的糖块还真派上了用场。
不经时,轩车行至大理寺处。
只见其上的匾额用烫金书着“大理寺”三字,石阶旁的两侧也各自矗立着威仪的石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