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洗澡──”我带上大门便往浴室走去,根本没有想过拿替换的衣服。
“爸……你生我的气吗?”
我回头一看,只见小妹双手紧紧相握,神情不知所措,在雨衣下的衣服还在滴着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就是再狠心,我也难再撇下她不理了。我匆匆在浴室取来一条毛巾,替小妹擦脸和头发,再将毛巾搭在她的肩上给她保暖。
“你先换了衣服……”
我柔声说道,但这当儿小妹的泪珠已滚滚而下了。
“爸……你不喜欢刚才我……那个吗?”
小妹呜咽地说。
“不──不对……”
一时说溜了口,我急忙补救说:“爸爸不会生你的气,但你做的事是不对的,知道吗?”
我跪在地上,双手搭住她哭得抖震的肩头。
“那二姐呢?”
我心念一转,居然想说:“二姐不是我和你妈妈亲生的。”
虽然词穷理屈,我也没有胆子撒这个谎。看着她纯真的眼睛,我仿佛就在教堂跪在圣母像脚下忏悔一样。
“二姐……我们没有做那个……”
这个不算是撒谎,我和幼薇着实没有在山上做过爱;当中的意思,她在这个状态也不可能一时间想象得出来。
对着女儿玩弄这种文字游戏,想来实在有点儿卑鄙,但我总不成直认不讳,让她再纠缠下去吧?虽然我只用了最隐晦的字眼,说出了自己的罪过,但心里还是顿时稍觉好受。
“那个是不对的,知道吗?如果说出去,大家都会很伤心……”
我拭去小妹的眼泪。
“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妈妈。好吗?”
“这个叫……乱伦,对不对?我……在新闻见过……我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所有人都不接受那个,不过我只要……爸爸……”
我闭目点头,说:“就是因为谁都不会接受,所以你不可以做,也不可以说啊。”
小妹擦一下眼睛,突然眼里露出一丝神采:“要是我们都不说,那么──”
“不可以!我们已经做错了一次,怎能再错一次?”
我说得斩钉截铁。
“别再胡思乱想了。”
咖啡店最隐蔽的一角厢座,坐着三个罪人。男的托着头、呷着威士忌,对面坐着两个女的默然不语,因为想不到说什么。
“唉……你趁小妹洗澡跑了出来也不是办法啊。我先和小丽回去,看一看小妹吧。你们谈一谈,不要呆那么久啊。”
我还是闭着眼,再浅酌一口酒;苦苦涩涩,和心情相仿,似乎是为伤心人而酿的。
我借故外出,不为什么,太苦恼了,我须要找一点精神上能依靠;只是我首先想到的,居然是青楠!也许跟一个知道一点内情的人说家中的事,比向亲人更容易,不过嘛,我还不想向她承认自己是个彻底的变态。终于,还是要找女儿,但我已虚怯得连面对小丽也不敢;要不是她睡着了,我想我连用最隐晦的说法也吐不出口。
“别再喝了。”
幼薇从我的手中取过杯子,握住我的手;原来她已坐在我的身旁。
“你说该怎么办?”
本来用手支着头的我,一下便栽到幼薇的肩膀上。男人嘛,有时候也跟小孩儿没有两样。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