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
“但就怕万一发生感染……”
老和尚没有说完,知道后面的话不说他也都懂,于是开了贴药方,让门外的小沙弥送去厨房熬药。
靳朝安送走老和尚,交代了延良两句,又回了屋里。
庄灿不能躺着,只能趴在床上睡觉,姿势难受,后背又疼,其实她是睡不着的。
实际上,她就是倒下去的时候昏迷了那么一小会儿,一开始擦酒精的时候,她就痛得醒了过来。
她知道是靳朝安帮她脱的衣服,也是他给她擦的身子,还是他给她穿上的干净的睡衣。
上药的时候,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攥着,指骨都要被他捏碎的感觉。
她同样也在他的手心轻轻挠了一下,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接收到她发出的“我讨厌你”的信号。
靳朝安在外面干坐了一会儿。
期间,靳盛洪敲门,他想看看庄灿,被靳朝安一口回绝,“明天吧,现在不方便。”
靳?????盛洪也没说什么,他今晚也折腾得够呛,整个人看着憔悴了不少,靳朝安起身送他出门,元空方丈另给他准备了一间寮房,“您回去休息吧,有事儿明天再说。”
“爷爷……”庄灿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靳盛洪停下脚步,下意识看向靳朝安。
这眼神,是哀求,也是请示。
庄灿又喊了一声,比刚刚那声大了一点,看样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靳朝安心烦地后退一步,侧过了身。
靳盛洪进去时,靳朝安没有跟进去。
庄灿趴在床上,歪着头,感觉自己跟得了痔疮似的,不过好在身上盖着薄被,因为很薄,所以也不会压到伤口。
她看到爷爷进来,笑了笑,把手伸到枕头下,把藏在下面的碎照片掏了出来,伸手递给爷爷。
可惜了,只有几小块,已经拼凑不出完整的样子了。
可恶的靳朝安……
温柔的小手倒扣在布满皱纹的宽厚大掌中,两个人默契地收紧手指,握住了手。
“谢谢孩子,谢谢,谢谢……”
靳盛洪走后,延良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放在临近的椅子上。
靳朝安也已经换了干净衣服,此刻掀起袖子,一边投着毛巾,一边淡淡问,“准备的怎样了?”
延良:“目前能见度太低,达不到直升机的起飞条件,估计明早情况会好转,不然先安排下去,明早一旦可以起飞,我们便立刻下山。”
靳朝安弯腰投着毛巾,没有说话。
他动作很慢,投一下,拧一下,再投一下,再拧一下,如此反复……那水很烫,他也好像毫无知觉,毛巾再次捞出来的时候,他淡声开口,“吩咐下去,一小时后下山。”
不等延良问,靳靳安就接着说道,“所有都不必准备,我们步行。”
“可是三哥,这雨刚停,下山路可不好走,我怕轿夫脚底打滑——”
“说了步行,不必用轿,通知彭晋,准备好车,叫医院那边也做一下准备。”
“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