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里班扎娜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自从十九年前察台王与孙云的母亲有染,她便怀恨在心,甚至想要暗中毒害察台王,让自己的心腹儿子继承家业。现在察台王和察台多尔敦都死了,自己最后的儿子察台科尔台成了她唯一的希望,索性当今局势之下,度里班扎娜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助自己的儿子在乱世中稳住脚跟,成为家族的栋梁。
“除非能有办法阻止……或是除掉察台云,否则我必死无疑——”察台科尔台的眼神依旧惊恐,继续颤颤道,“可是现在,我身边没有人了……‘苍寰教’那帮家伙也是在利用我,甚至间接害死了我父王,我不可能……不可能再相信他们……”
“求人不如求己,想要对付那个来运镖局的孽种,不一定得靠别人,你自己也可以……”度里班扎娜却是一点也不惊慌,沉声稳重道。
“什么意思?难不成……阿娘你有办法——”察台科尔台仿佛眼前一亮一般,略显兴奋问道。
“瞧瞧你这‘德性’,哪里像个家族主子的样子……”度里班扎娜不屑一句,随即说道,“总是让我帮你出主意,你以后还怎么立业……没错,眼下的确是有个办法,虽然不能完全有把握除掉察台云,但至少可以牵制住他——”
“什么办法?”察台科尔台急着问道。
“我已经听说了,你父王死后,那个孽种在外面做的事情……”度里班扎娜继续说道,“据说你父王遇害后,没过几天,监军府的陈胤大人就惨遭杀害,据目击者称,凶手就是那个孽种!”
“阿娘这时候提到陈大人之死,莫非……”察台科尔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迷糊一声道。
“没错——”度里班扎娜定眼说道,“你现在是察台家的主子,有权利上奏朝廷,命朝廷分派禁军,镇压‘明复教’的同时,将杀害监军大人的凶手孙云就地正法!这样一来,不但你的性命可保,还能让急于复仇的那个孽种遭遇‘明复教’和朝廷部队的夹击,首尾难顾,此计岂不为快?”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察台科尔台听到这里,仿佛豁然开朗一般,即刻变了一个表情道,“还是阿娘有主意,这的确是个万全之策!”
“所以说,你现在成了一家之主,拥有至高的权利,别遇到什么事情都慌手忙脚……”度里班扎娜笑应着说道,“关键时刻要多动脑子,这个世上天无绝人之路……”
“孩儿明白了……”察台科尔台隐声一句,之前的忧虑一扫而空……
数日之后,“明复教”驻地……
“事情就是这样……”正厅会前,从前线回来汇报的教徒,将察台王府一战的细节经过,全然告知了教主何勋义。
“你是说,那个察台云变成了一个嗜血‘杀人魔’是吗……”何勋义听完,表情还显淡定,缓缓一句说道,“只靠独自一人,竟能力战我‘明复教’千军教徒,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不过是我小看了他……”
“教主,那现在怎么办,还需要加大兵力进攻察台王府吗?”一旁的参谋不禁问道。
“算了,察台王府的守军精良,现在这会儿察台云又随时亲自护卫,想要攻破王府,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勋义镇定说道,“反正现在察台王死了,朝廷部队日趋衰竭,这大都我们迟早都能拿下,不急于一时……”
“教主说的是……”参谋在一旁应声一句。
“倒是那个察台云,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提起有关孙云的事情,何勋义继续饶有兴趣问道。
“不会错的,小的亲眼所见——”教徒继续低头报道,“他还自诩为‘灵王’,说是为复仇而生,死在他手上的弟兄,没有一个尸首完整的……现在想想,简直太恐怖了……”
“这么说来,他是因为父兄的死而悲伤过度,所以导致发疯了是吗……”何勋义听到这里,不禁冷笑道,“哼,有趣,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截杀我们教派了……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总有一天,本教主要和他一做了断,见识见识所谓‘灵王’的力量……”
说完,何勋义表情平静地走下阶梯,似乎准备出去会议厅门外。
“教主,您这会儿要去哪儿?”参谋平时一直跟在何勋义身边,见今日教主像是要一个人出行,不禁问道。
“没事,打了败仗心情有点闷,想出去转转……”何勋义背身一笑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走太远,散完心过会儿就回来……”
言罢,何勋义径直走出了厅外……
何勋义离开后,独自一人来到一片凄凉的荒芜之地——这里饱经战火的摧残,如今到处所见残垣断壁、尸寒骸骨,见了让人甚是心凉。
然何勋义仿佛一点都不悲伤,反倒是振振一笑道:“哼,尔等蒙元贼子,百年前灭我宋室,如今吾起兴义之兵,欲推翻暴政。这些眼前的苍凉,就当是暂时赠予尔等的‘先礼’好了,等着吧,我何勋义一定会驱逐尔等夷贼,成就霸业!”
“呵,想不到何教主挺有心嘛,竟一个人在这抒发感叹……”谁知感叹之余,身旁忽而响起声音。
“什么人?”何勋义侧头一望,却见以素衣老者挺立残垣之上,正一脸寒笑地望着自己。
“何教主居然不识老夫?也难怪,五年前尔等‘明复教’暴乱之时,你何教主并没有出现……”老者微微一笑,随即言道,“初次见面,在下太史寒生,北山‘奇玉教’的教主……”
“噢,原来你就是太史教主啊……”何勋义则仿佛记仇一般,冷冷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