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拉近了,但情况却很不妙。神鸣用刀尖勾住她的衣角,将她甩在地上。巨大的冲击力撞着五脏六腑,大脑也在钝钝作痛。
挂在颈间的细绳也被勾断。五月心觉不妙,急忙拽住了绳子,而神鸣却倏地冲到面前,雷电牢笼收缩迫近,压碎了悬在绳上的白玉状挂饰。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丝暗色的光凭空出现在了牢笼的边界。
眼见五月已无处可藏,义勇想也不想,在直觉的驱使下,穿透雷与电,冲上前去,拉着她后退。
几乎是在同时,暗光扩大成了一柱光束,将五月与义勇纳入其中。
脚下坚实的土地消失了。恶鬼也好,不停流动的雷电也罢,通通都消失无踪。
就像是掉进了兔子洞的爱丽丝,他们不受控制地下坠。
所有的声音一齐涌入耳中,喧闹而嘈杂。分明此刻正身处于满目黑暗之中,却好像能够窥见到一些什么,只是看不真切罢了。
凌冽的风吹得五月的眼睛一阵干涩酸疼,眼泪不自觉地涌了出来,但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哪怕是泪水也难以坠落。
五月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干涩而流的泪。
一片黑暗之中,她试图摸索到一些什么,然而所能触碰到的就只有空气而已,她就像是在孤独地坠落着,恐惧与不安同时扩散,几乎渗进了心里?
直到义勇握住了她的手。
温暖的、粗糙的大手,紧紧地抓着她。
其实她看不到义勇在哪里,但她心里就是有一种直觉。
她知道那是义勇。
眼前出现了光,坠落抵达尽头。他们掉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这一下撞击实在是有点太过于强烈了,义勇的胳膊肘磕在了地上,疼得他几乎以为自己的骨头会错位。
五月的情况倒是比他好一点。她是后背着地的,痛感都扩散开了,不过依旧是不怎么好受,整个胸腔都隐隐作痛。
映入眼中的是清澈的天,大团大团厚重的云缓慢飘过,低空驶过的飞机在空中划下了一道白色的宛若浮云的轨迹。
空气中填满了嘈杂的声音。五月能听到汽车引擎在运转,车轮压过路面的沉重声响,还有年轻女孩们欢快的讨论声。
“不会吧……?!”
五月飞快地爬了起来,恰好看到义勇诧异怔愣的脸。他困惑地四下望着,显然是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户外电视的屏幕上播放着无聊的广告,再过几分钟,到了整点的时刻,会变成新闻转播。从高楼大厦的缝隙之间,能够看到红白色相间的高塔。
此刻正值傍晚,塔身的灯光缓缓亮起,瞩目得让人无法挪开目光。
踏在足下的是黑白相间的斑马线,乌泱泱的晚高峰人群很自觉地绕过他们,以一种极拥挤却又极规律的姿态踏过柏油马路,踩上了街对面的人行道。
他们或许有些惊讶于义勇与五月的奇怪装束,但却没有说什么,也不觉得有哪里奇怪。
因为这是个可以容纳一切色彩,包容所有棱角与凹陷的时代啊。
“这里是……?”义勇忍不住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