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青青青飞退,他要决定的是:打?还是逃?
张侯的左手剑不容他喘息。
也不容他细虑。
剑已追至!
就在这时,一直仍给韦青青青扶在手了,像穴道全受禁制的蔡过其,遽然大吼一声,向韦青青青猛然、倏然、狂烈的出了手!
他向韦青青青空施暗算!
他用的是一柄二胡一样的剑。
他一剑刺向韦青青青——韦青青青却没有闪、没有避、没有躲,甚至连眼都没有霎(是来不及?)——但剑锋终于对准淮阴张侯的喉咙!
张侯没料到有这一招。
更不料有这一剑。
他正摆左手剑追刺、右手剑才是全力一击——务必要将韦青青青这狂妄之徒格杀于剑下。
他不必理会蔡过其。
他知道蔡过其的穴道根本没有被封。
——因为蔡过其原本就是他布置的人手!
却没料……
就在这一错愕间,剑已到了他的喉咙。
他右手剑及时振起,震开了二胡之剑。
可是他觉得胸口一亮:韦青青青的“剑”,已刺破他的衣衫,抵住他的胸膛。
张侯长吸了一口气。
敌人的剑锋就在他的胸膛上。
他脸不改容、神色不变的对蔡过其说了一句一字一字都很清晰的话:“我是败在对你的信任上。”
韦青青青的手坚定得似盘石,语气一如手般坚定,“我是胜在对他的信任上——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出卖我的。”
蔡过其左看看、右望望,笑嘻嘻地道:“你是败在自己看错人这件事上。我一到堂里来,你就要我选择:出卖同时和暗算韦青青青,不然就死;我为了不死,只好先答应了你。”他怪有趣、不可思议、故作大惊小怪的道:“其实,我怎会出卖韦青青青呢?我老蔡卖猪卖狗、卖牛卖羊、卖屁股卖青春痘、卖李蓝蓝蓝张红红红,也不卖朋友。”
“韦青青青死了,谁来听我的二胡妙韵!”然后他向张侯:“现在你懂了吧?”
张侯认真的听,然后认真的沉思,神色依然不变,就像在读书下棋一样淡定,只认真的道:“我是看错你了,也错看他了。他有好朋友,也有好剑法。我错把你看作夏天毒、楼独妙那一类垃圾。”
他一说完这句话,韦青青青就倏然收了剑,收剑一如出剑般无迹可寻。
他抱拳道:“告辞了。告辞了。”
张侯冷然(依然神色不变),连眼也不眨一下,一字一句地道:“你今天放过了我,可是,我们的事情还没了。”
韦青青青沉重的道:“是没了。”
张侯一句一句地道:“胸中少恨,可以酒消之;胸中大恨,非剑不能消也。你在‘快意阁’里,留了两夜,我非杀你不能消恨!”
梁任花哀叫一声:“你们不要这样,好吗?”
韦青青青和蔡过其并肩前行,“斩经堂”里一众高手:解严冷、张巨阳、陈苦莲、楼独妙、夏天毒、平另彭还有个急招回来的不坏和尚,全都想要动手。
淮阴张侯喝止。
“他刚才放了我,我就让他们今天走得出‘斩经堂’。不过,这件事,还没完”
的确,这件事,还没完。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