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知道我会来?”罂漓漓微弱的声音传来,她此时心中的惊诧其实也不比言铮少,那太医正为何会早就知道自己会来此?莫非,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受伤?罂漓漓的心中忽然没来由地一紧,又联想到了别的事情。。。。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不过,我不会给你任何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你既是来这里,便是信得过我这个医者,既是如此,作为医者的我,能做的只能是尽力帮你恢复到最佳状态而已,至于别的旁的事情,还请你自己去寻找答案。”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只是一个医者,可是瞧瞧他说的话里,哪一句又像是一个单纯的医者?
这个人,究竟在这一出戏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罂漓漓的心中忽然很多的讯息纠结在一起,却没有任何的头绪。
感觉到身后言铮的身体骤然间绷紧了,罂漓漓知道他的顾虑,可是此时,除了信任这个太医正,她没有别的办法,毕竟自己有求于人。
而且,既然对方都如此开诚布公地说要替自己恢复到最佳状态了,若是再扭捏就是跟自己过意不去,虽然这个人的身份和举止都很成迷,但是若是简单作为一个医者而言,他的能力却是无需置疑的。
而且,罂漓漓下意识地觉得,这个人就算是要害自己,也不会是在此时,或者说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因为毕竟在之前,他有太多可以置自己于死地的机会,而且显然他也没必要这样装腔作势地做这些事情,俗话说,会叫的狗,不咬人。
思即若此,罂漓漓抬头对言铮说到:“言铮,无妨,他应该不会加害于我。”
虽然听罂漓漓这么说了,但是言铮仍是犹豫了片刻,好半晌之后他方才粗粗地开口对那太医正说到:“你带路,我来。”
虽然罂漓漓说无妨,但言铮却不可能如此轻易就相信那若耶族的人,特别是这个人的言行看起来是如此的诡异,像是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一般,更让言铮不自觉地心中多了几分提防之意。
那太医正坦然自若地看了言铮两眼,看出对方的坚决之后,他也不再坚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自顾自地在前方开路。
言铮微微地顿了顿,对那正好奇万分地蹲在前院的奇花异草前两眼发直的刹墨族巫医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大步流星地抱着罂漓漓随着那太医正的脚步向后院走去。
依旧还是那方小池,可是,此时的池水却与当日罂漓漓曾经沐浴过的‘九天玉露’有些不同,之前的绿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汪湛蓝的泉水,水珠晶莹,清澈无比,似是散发着一股奇妙的异香,甚是神奇。
罂漓漓疑惑地瞧了那太医正一眼,那眼神中带着探询之意。
太医正眼皮微垂,面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九天玉露’的色泽不同便代表着功效也不同,之前是与你舒筋活血之用,便是绿水,如今你受的这是严重的外伤,自然要下点猛药才行,这是对治疗外伤有奇效的蓝水,不过--”
他话锋一转,抬眼瞧着罂漓漓正色道:“我可申明在先,这‘九天玉露’的蓝水虽然对你双臂的伤有奇效,能达到你要的立竿见影的效果,不过,凡事都是有利必有弊,这种违反天地自然法则的东西,自是会有。。。。“
“你就直接告诉我,会有什么后遗症就行了,别废话。”罂漓漓却是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也许在治疗过程中,你会产生各种幻觉,你要注意不要让那幻觉迷了心智,否则。。。。”那太医正的话忽然消失在嘴边,因为他的话音还未落,罂漓漓已然示意言铮将自己和衣整个放入了池中,她头也不回地对那太医正扔下一句:“放心,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动摇我的心智。”
此话一出,那太医正竟是难得地一怔,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半大的小姑娘,如何能说出这么狂妄自大的话来?
这是一句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依然让那太医正唏嘘不已的话,也是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明白,罂漓漓这句话,其实所言非虚。
这个世界上,的确已经没有东西可以迷惑,或者说动摇罂漓漓的心智,她--心如坚铁。
不知从何时起,罂漓漓的心中就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那小池并不深,罂漓漓刚刚踏入池中,便觉得一股暖意涌入身体,甚是舒服,特别是那受伤严重的双臂,原本已经血肉模糊,连骨头都断裂掉了,可现在却感觉得到,那双臂在飞速地愈合,此时罂漓漓甚至感觉得到那双臂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重生!
这‘九天玉露’果然不同凡响,罂漓漓屏住呼吸,径直向那小池的中央走去,只觉通体舒泰,那浑身的每一处伤口,此时似乎都在以让人惊讶的速度在愈合着,罂漓漓略微有些放纵地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浸入那小池中,心中却在揣测着那太医正真正的目的。
这个人太过于神秘,他仿佛知道很多的事情,掌握着很多的秘密,可是,这个人又给人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仿佛这样的一个人不会听从于任何一个人的指令,他究竟是什么目的?他留在这永徽城中,究竟是想做什么?龙宇又如何能够纵容这样的一个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做着那么多看似神秘的事情?
罂漓漓觉得自己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人让她无论如何都觉得看不透。
正思忖间,忽然觉得身下有一股拉扯之力,像是要拉着自己向下滑去一般,心中一惊,忽然发现这水池下方,不知何时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疯狂地旋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