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如此仁慈的心地……只会让我更加崇拜您。”热罗姆鼓起了最后的勇气,大声回答,“我……我真的对您没有半点恶意,只想将心中的热情告诉给您!”
芙兰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因为她发现跟这个人不管说什么似乎都只是做无用功。
陷入到了迷恋当中的人真是可怕。
但是,我不也是一样的人吗?
也许我更加可怕吧,她在心里苦笑。
一想到这里,她原本的怒气就渐渐地消失了,反而只剩下了疲倦。
“先生,我们再见吧……不,我想我们最好再也不见了,因为如果见到那就意味着您受了伤,离死神不远了,我可不希望看到这一幕在自己目前发生。”留下了这句话之后,她径直地回到了车队里面,然后跳上了装载着护士们的大篷车当中。
虽然背对着对方,但是这一路上她依旧能够感受到对方的饱含热情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如同芒刺在背,让她心里好不舒服。
他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吧?芙兰忍不住闪过了这个念头。
在走上了马车的那一瞬间,她忍不住摸了摸怀中的口袋,摩挲着枪柄上镶嵌的珍珠,感受着木制枪柄细滑的纹路。
这是哥哥送给她的礼物,而在来到克里米亚之后,她也将这份礼物当成了防身的工具一直带在身边。
这把手枪做工精致,还镶嵌着珍珠,是难得的工艺品,当然即使如此,武器依然是武器,可以夺走人的性命。
她曾经用这把武器,毫不留情地向一个青年人开了枪,并且将他送上了前往美洲的船。那个人现在下落如何,境况怎样,她现在依旧毫不知情,也不想知道,哪怕他拥有着如此特殊的身份。
而这一次,她依旧可以用这把武器保卫自己,也保卫兄妹两个人共同的未来。
对的,除了手枪之外,她还有无数种方法可以不着痕迹地让这个人永远留在克里米亚半岛的荒野上,绝不会让人怀疑到自己。因为此时她太得士兵们的尊重了,哪怕是信口雌黄地编造一个故事,人们也不可能怀疑她,对此她极有信心。
所以,热罗姆,为了您自己着想,请不要做傻事了,否则下次我真的不会再饶恕您了。她在心里低声说。
经过了一天的行军之后,在当天晚上,夹杂着军队和医院辎重队的庞大车队来到了巴拉克拉瓦港口附近。
在这片荒原上,丘陵和一些小小的高地相互交错,让地形变得有些崎岖,丘陵从西北和东南方向伸展,形成了一条小小的山脉。并且将格拉克列亚的山峦同南海岸的山地连接了起来,构成了切开巴拉克拉瓦和其他地方的屏障。
而就在巴拉克拉瓦周边的高地上,已经在这里驻扎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英国英军,已经构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其中主要的枢纽上则堆砌了多面棱堡。虽然这些多面堡是临时赶制出来的,但是依旧能够控制周边山谷的大片区域。
这些多面堡掩护着通往港口边和黑河上游的道路,而在多面堡下延伸的壕沟下,大量士兵正严阵以待,等待着敌军的来临,很显然,只要有这些工事所组成的阵地存在,俄军就没有办法突破到巴拉克拉瓦港口当中,破坏此时英军主要的供应基地。
这支增援部队的到来很快就得到了英军官兵们的欢迎,而作为法军增援部队的指挥官,吕西安-勒弗莱尔上校得到了英军统帅拉格伦元帅的接见。
“吕西安,很高兴又见到你了。”一见到吕西安,拉格伦元帅就伸出了自己仅剩的那只手臂,握住了吕西安的手,“我很高兴维克托把你给派过来了,这让我更加增添了几分信心。”
自从上次的会战之后,吕西安在联军部队当中声名鹊起,他的勇敢和智谋都得到了两军官兵的认可,所以拉格伦元帅也认识了他。
“一听到您送过来的消息,特雷维尔元帅就下令我们停止其他行动,以支援您这边为主。”吕西安也紧紧地握住元帅的手,态度严肃地跟他报告,“我们只是先头部队,元帅本人将会带领其他增援部队后续赶过来,我们要在这里和您一起挫败俄军的攻势。”
“只不过是我们的手下败将而已,根本不用搞得那么紧张!他们的攻势组织得很差,不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威胁。”拉格伦元帅大笑了起来,“放心吧,加上你这支部队,我认为现有部队就够用了,维克托来了也只是当观众而已,他是抢不走英国人的荣誉的。”
“您的信心让我对我们的胜利更加期待了。”吕西安笑着恭维了对方一句,“不过,我认为,我们必须谨慎从事……”
“好吧,别说了,我们一起去前沿阵地吧,我们的俄国朋友差不多就要到了。”拉格伦元帅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我倒希望他们一次次地来进攻我们,这样他们就会把自己本就衰竭的力量消耗殆尽,撤退的俄国人比进攻的俄国人要可怕十倍,上帝保佑,我们不用去一路追击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