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人散了,她依然站在那,下午的阳光不炽热了,但落在皮肤上时还带点刺挠,像有猫爪在挠,让人发懒。
下完课了,徐周衍等了几分钟才逆着人流走回去,关素舒也在这个时候出来了。
她穿着一件蓝色的方领上衣,头发盘成高丸子头,露出白皙的脖颈与锁骨,胳膊上搭着一件外套,风把她的碎发都吹向脑后,露出一张素净的脸,她像猫一样轻盈地从楼梯阶上跃下来。
阳光下,他黑褐色的眸光微闪。
“是买的冰的吗?”关素舒跑过来摸了摸气泡水瓶子,有些失望,竟然是常温。
徐周衍道:“运动后不能喝冰饮。”
关素舒别了下嘴,倒也没说什么,接过饮料,手指按着吸管往下一按,插进杯子里。
她脸上还有汗,鬓角的头发黏在脸上,低着头咬着吸管小吸了一口,因为苏打水的气泡感耸起了肩颈,餍足后,她抬头问:“你怎么来这么早?”
声音有些沙沙的。
“你嗓子哑了?”他蹙眉。
关素舒诧异摇头,“哪有?”
说完她也发现声音太哑了,她清了清声音说,“可能刚刚喝太急了,走吧。”
徐周衍看她穿得薄薄的舞蹈衣,意有所指地说:“晚上会冷。”
“你怎么像钟叔一样……”关素舒说着,把气泡水递给他。
她拎着卫衣抻了一下,抓着下摆往头上一笼,接着两个手往袖子里一伸就把卫衣套进去了。
这是一件橙色的卫衣,卫衣上有一个大大的动漫图像,和西装革履的徐周衍在一块,仿佛两个次元。
她看了看一身黑徐周衍。
“你平常也这么正儿八经的吗?”关素舒没法理解每天穿正装的人,不累吗?
要是别人问,他大概会回答“是”,但在她面前,他不想随口敷衍。
“我平常……挺随意的。”徐周衍说。
他相信事在人为,很少有挫败感,对别人,他能游刃有余,在她面前,却总是不知道说什么才算正确。
关素舒只觉得他这人话太少了,明明是同龄人,她却看不懂他,只有一个很抽象的词概括他——矛盾感。
也正是他身上的这种矛盾感在不由自主地吸引她的注意力。
下课高峰到了,从四面八方涌出了大量的人,他一丝不苟的穿着和清俊太过的脸吸引大片打量的目光。
学艺术的骨子里多少有点野劲,关素舒感觉自己变态更过,这种被窥伺感让她很有一种破坏欲,想把他领带扯开,衣服弄乱,让他不这么格格不入。
她错开眼睛,语气平常地说:“你就和私下一样随意一点就好,总穿得这么中规中矩的,累不累呀。”
“嗯,好。”
她不喜欢,他也可以不在她面前穿了。
他这人真是有点怪怪的,说什么都“是的,嗯,好”,对谁都没脾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