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太后不死心地追问:“你只是没试过,并非不能,是吧?”
汗,还带这么咬文嚼字的?
云初有些惊讶,一向精明的太后竟也会这么执迷,却不敢辩驳,只连连磕头:“臣女才疏学浅……”
“……如果你去指导稳婆接生,会有几层把握?”
云初继续磕头:“臣女才疏学浅……”
太后脸色瞬间变的青黑,手指动了动。
玉蓉玉晗双双跪了下去,太后手指一动,通常就是要杀人。
要杀别人也就罢了,云初不同,就算她救不了姚贵妃,但她还能治太后的病,绝不能被太后一怒之下杀了。
“太后……”玉蓉战战兢兢道,“掌銮仪卫事大臣姚总管的小女儿姚谨年方十三,为人聪明可爱,兰心蕙质,姚夫人前儿进宫还说,想让她来伺候您……” 抬头大胆地看着太后,“太后寂寞,不如下道懿旨,过些日子就把她接进来……”
掌銮仪卫事大臣姚横弈是姚相爷的胞弟,都是姚家嫡系一脉,玉蓉的意思是如果姚贵妃不保,就接姚谨进宫伺候皇上,和廉淑妃争夺皇后之位。
以前是太后的白斑被喻为妖,她的时日无多,才要无论如何保姚贵妃。如今云初能治就不同了,只要太后活着,就有在后宫重新培养姚家人的机会。
看了玉蓉一眼,太后也冷静下来,暗叹一声,以廉淑妃今日之势,真让姚谨进来,也得几年才能与和她抗衡何况这期间,姚谨还要保证她够聪明,不被廉淑妃害死才行,世事难料,谁知道几年以后,会发生什么?
还是姚贵妃能母子平安最好。
低头看了眼汗珠淋漓的云初,也知凡事不能强求,叹息一声,道:“哀家不逼你,你起来吧……”
云初松了一口气,磕头谢恩:“臣女谢太后体谅。”
“你也说过,贵妃娘娘的情况九死一生,那就是说还有生的希望……”见她起来,太后话题一转,“你医术高明,缕缕创造奇迹,希望这次也能。”
“太后……”
不是说不逼她了吗?太后这话什么意思?
“贵妃娘娘分娩还早……”太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就先在宫里住着,到时果真如你所言,你也好照应一二,多一个人,总多条活路……”
这不还是让她去吗
只是太后的“不逼”之意是不是她治死了姚贵妃,也不要负责任?
余光偷睨着太后的神色,云初很想问一问。
可想起她刚刚拒绝指导稳婆时,感到的那一丝杀意,此刻她说什么也不敢再向太后追要保证了。
略一迟疑,她轻声道:“臣女谨遵太后吩咐,一定尽力。”
“嗯,你尽心就好……”太后说着,想起朝阳宫的侍卫统领换成了魏番,他原是董国公的旧部,就回头吩咐玉蓉,“赏镇国公琉璃马一对儿,让他明日进宫谢恩……”
见太后转眼雨过天晴,竟又行赏,云初不及细想,忙又磕头谢恩,被玉蓉扶起来,她还有些懵懂,太后怎么忽然就赏起了董国公?
果然是君心莫测
想起姚贵妃的预产期还有二十天多天,云初暗暗叫苦。
太后一般都等妃嫔们请过安,才召她过去换药,针灸,晚上却是要服侍太后入睡,她才回来,入宫日子不长,云初竟养成了晚睡晚起习惯。
这一日,正睡得香,就被如烟叫起来,说是太后召她,看看漏壶,还不到卯时,云初虽有些迷糊,却不敢耽误,勉强用冷水洗了把脸,就随玉蓉匆匆来到太后的卧室。
“云初快来瞧……”见她进来,太后一反往日的矜持,迫不及待地喊她,语气中透着隐隐的兴奋,“哀家的白斑周围都变深了,看得特别清晰……”
云初曾经说过,白斑边缘由模糊变得清晰,就是好转的迹象。
“是吗?”云初顿时困意全无,快步上前“臣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