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距离李永胜并不算远,但也有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加上他们之间有个一漫弯,多少会影响一些视线,等石克胜他们冲到李永胜闪入密林的地方,他早已经无影无踪了。
“同志们,林子里情况复杂,不要单独行动,咱们两个人一组,一定不能让他逃了!”
时间紧急,石克胜来不及详细布置,率先冲进林子里。
叶军一个人留在路边没敢进林子。长久以来,他对李永胜唯命是从,从不敢有半点违逆,这让他从心底对李永胜产生畏惧感。虽然现在的李永胜已经从领导身份变为了犯罪嫌疑人,但叶军仍然不敢与其对抗,当然了,这也是他憨厚的性格使然。
李永胜拼命的向森林深处逃窜,密林中荆棘遍地,枝桠纵横交错,那布满短刺的棘条不时划过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只跑了几十米,脸上也中了招,火辣辣的疼,胳膊上更是挂了几条血痕,衣服不时有撕裂的声音。
可是他不敢有丝毫的停顿,他深知被抓到会有什么后果。好在他经常在这密林中转悠,还算熟悉附近的地形。他的目的是太白峰,他深信,只要能逃到太白峰,随便找个洞穴躲起来,就凭这几个人是找不到他的。
石克胜冲进林子里以后,凭着意识往前追了几十米,但雨水冲刷了李永胜逃跑的痕迹,放眼望去,视野中全是树木和荆棘,哪有李永胜的影子?
很快,他觉得这样盲目的追赶不是办法。他摸摸胳膊上被荆棘划破的伤口,仔细听听林子里的动静,除了密集的雨声,好像再没别的声音了?
民警王冬也随后追了过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又抚摸着胳膊上的划痕,嘴里“咝”了一声,皱着眉头骂道:
“这李永胜平时养尊处优的,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
石克胜“嘘”了一声:
“你小点声,说不定他就在这附近藏着!”
“叫支援吧队长,咱们的人太少了,这林子无边无际的,越往里面情况就会越复杂。”
石克胜两只手从眉梢起往下抹了把脸,甩了甩手上的雨水:
“叫支援也来不及,等他们来了,李永胜也早就跑的没影了,别说话了,继续追。”
“队长,我衣服全沾身上了,难受死了!”
“还啰嗦?”
石克胜低声喝斥。
王冬不敢再说什么,忍着荆棘枝条不时刮破皮肤的疼痛,艰难地向前推进。
李永胜凭着感觉跑了半个多小时,突然,“哧”的一声,衣襟处又被荆条挂住了?李永胜心力交瘁,绝望感侵满了心头,他一把扯下布条随手扔在荆条上。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吼叫道:
“他妈的,人和我作对,天和我作对,就连这荆条也和我作对,我死,我死还不行吗?”
他干脆躺在地上,任那雨水淋在脸上,侵入到眼里,他哭了,鳄鱼的眼泪混合着雨水流淌个不停。他真不想跑了,就这样躺在地上准备束手就擒。
几分钟后,生的欲望很快又占据了上风,他又艰难地爬起来,蹒跚着向前方走去。
终于,他看见了一棵直径达两米多的巨型樟树,而这棵树距他住的小屋也才不过千米的距离。他想到了小屋中旅行箱里的那些巨款,可小屋里会不会有警察埋伏着守株待兔呢?他一咬牙,反正没钱跑到哪里也支撑不了几天,干脆就去碰碰运气。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向那棵大樟树走了过去。
忽然,从樟树后面钻出一头巨大的野猪,那头野猪眼露着凶光,“哼哼叽叽”地注视着李永胜,不断地来回移动着身体,似乎随时就会发起攻击。
目测这头野猪至少在三百斤以上,它通体灰棕色,脖颈处的鬃毛都立了起来,嘴里两条尖利的獠牙有二三十公分长,此刻,它眼睛里攻击的意图越来越明显。
这突然出现的大野猪,把李永胜吓的腿都发软了。
他听人说野猪咬合力非常惊人,它不但能轻易咬断人的骨头,发起狠来连老虎都不一定是它的对手。关键这家伙脾气暴躁,攻击前根本不给你应变的机会,瞬间就能把你扑倒。
此刻的李永胜倒是盼着警察们能赶紧找到自己了,无论如何,落在他们手里也比死在野猪的獠牙下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