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辉心里发紧,他分明从顾建英的眼中看到了飞闪而过的冷光。
林以青笑着说:“主要还是小英的感觉……”她放下筷子,抬头瞧着顾建英,一副好嫂子的模样嘱咐着:“找老公是人生大事,很重要。”
顾建英轻咬着唇静默不语,心如被猫叼咬了一样,前天晚上齐志霄给她打电话。在他家,他们喝酒后做……ai了。他像一匹烈马 ,横冲直…zhuang,她倍觉刺激舒爽的同时也痛恨他心里想的不是她。
顾母吃了口菜,话家常般的说 “以青啊,自建城去后,你没少为顾家操心,我回来一听说是要上市,心里很激动,老头子在地下想必也是开心的。”说到这,她看向林以青:“咱们相处九年了,今日小辉也在,我就说句心里话,对与不对,我是长辈,你都要听着。”
林以青眼皮没眨一下的微笑:“您尽管说就是。”
顾母心里很复杂,抛去别的,林以青这个儿媳妇是不错的,九年来没跟她大声说过一句话,嘘寒问暖,年节假日生日,样样都给她想着,比小英做的要仔细认真,平日里为人谦和,尊老爱幼,建城很看重这个老婆,不然当初也不会要死要活的娶回家,也不会几年如一日的宝贝,听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是……可今时今日当然不同!她就剩下一个女儿了,当然一切以小英为重。
想到这,顾母打起精神来,认真严肃的开口:“自古以来寡妇门前是非多,我这老的不用说什么了,你还年轻,涉及到顾家颜面我不希望听到是是非非,我也不要求你非得给建城守着,富宝还是交给小英来管吧,毕竟是他爸爸一手建起的事业,理应由她接手。现在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该为我撑起一片天。”既然已经说到这,她就说到底:“ 富宝要上市,股份就要重新分配,当初你从建城那继承过来的70%还有小英的30%都先转到我手里,至于怎么分配,我心里有数。还有,把法人换成我吧,别看我病怏怏的,活个十年八年还不成问题。”顾母很早前在教育局呆过,也不是全然的家庭主妇,所以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经历过大悲大痛后日子还要过的。
林以青神色明显一愣,随后坐在那默默听着,顾建英隔着桌子注视她。
太出其不意!顾建辉脸上极不自然。他万万没想到大妈会这样直截了当地把事情端到台面上……这说不好听点是卸磨杀驴,老太太是不是脑子生锈了,争抢什么,林以青管着富宝有什么不好的,以后还不都是辰辰的。她是想都给小英吗?富宝形式是好,但离了林以青会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以他看十个小英也到不了林以青跟前。
这是有好日子不会过啊,顾建辉搞不懂大妈的想法。
顾建英见林以青垂着眼一言不发,心里不禁有些激动,如果林以青不答应,在不孝敬老人的基础上会抖出她的那些肮脏事来,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看她在这个家这座城市还待不待的下去!怎么说她头上现在还顶着不少光环,到时候都会变成道道枷锁,勒的她喘不过起来。
林以青沉默着。
“很为难吗!”顾母有着鱼尾纹的眼睛里带上了几分尖刻,岁月将她研磨出峰角来:“还是你觉得我老太太不中用,我的话都是废话!”
“妈,您这说到哪去了。”林以青抬头看顾母,笑着说:“股份转来转去,我是担心外界知道还以为富宝出什么问题呢。”
“出不出问题外人说的还少吗,让他们随便嚼舌根子去,咱们自己知道没事儿就行。”顾母显示出强硬之态来:“如果没其它问题,今天下午咱们就去工商局。”
顾建英在心里给母亲叫好鼓掌。就要打林以青一个措手不及,不不跟进,让她毫无防备!
这针尖对麦芒的气氛,顾建辉简直如坐针毡,他不为别的就担心林以青发火,连带着自己也跟着倒霉,好像他也是共谋一样。
事实上,顾建英找他来,就是把他当做了依仗。毕竟是顾家人,而男人总比女人有力量,打起来自己和妈妈也不会吃亏。但她也没傻的把什么事都事先对顾建辉说,随机应变比打草惊蛇要好!她是做了全面打算的,今个林以青同意了,她就忍一段时间,如果她不同意,就别想轻易出这个门!
林以青扭头脸问顾建英:“小英你的意思呢?”
“我一切听妈妈的,下午我就转她名下。”顾建英毫不迟疑的说。
林以青看着顾母,脸上露出为难和迟疑来:“今日这股份转给您,我心里是不舒服的,但如果我不这么做,您肯定也不舒服。九年了,我自认没违背过您的意愿,不管建城在不在,您都是我长辈,虽说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没有也是不行的,这声妈也不是白叫您的。”林以青唇边流露出几分苦笑来:“上市时股份分配占比上还请您好好考虑一番。”
股份分配?顾建英心中嗤笑。
但林以青能说出心里不舒服这三个字,在座的包括顾建英在内都听出她说的是心里话。
顾母想着先安抚住林以青,便点头:“我会的,咱们家统共就这么几口人,我不会偏心。”
林以青叹了口气,缓声说道:“富宝现在不是资不抵债的时候了,但为了降低影响,转股这事还是低调点的好。”
顾母和顾建英对这样的话有些微愣,这是吐口答应了?可也太痛快点了吧。
顾建辉不禁惊讶,他始终摸不透林以青。无论她在外面如何八面玲珑,涉及到顾家的人和事,她总是很好说话,他对林以青再次另眼相看,简直觉得大妈在自毁。就算林以青再嫁,有她掌控富宝,有孙子孙女在,还能缺了你老太太一口吃的还是怎的。不用说肯定是小英从中撺掇的,这老小一对脑袋都是混的。
他垂着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