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久期含着眼泪静静躺在陈西洲的胸口,轻声回答:“我回来了。”
陈西洲低声说:“别走了,我养你。”
柳久期没争辩,一如千百次那样,柔顺地回答:“好。”
他把她按入他的怀里,用嘴唇寻找她的温暖柔软,柳久期知道,他这是醉到了极致,如果是清醒的陈西洲,一定温和冷静,拒她于千里之外。
她闭上眼睛,任由陈西洲需索。他的吻温暖而柔软,他抱住她的瞬间,一如往昔温柔。
内心深处某个地方告诉她,这是错的,这不对,但是她不想拒绝这片刻的美好。
即便是深夜,柳久期依然忍着十四个小时航程的疲惫,连续排练七小时的困顿,欢爱之后的酸软,把这个套间里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转移到另外一个套间,甚至还注意细节地替陈西洲穿上内裤,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套间,陷入深沉的睡眠。
☆、Chapter 。8试镜以后
柳久期在自己的床上被宁欣摇醒的时候,宁欣已经快抓狂了,她替柳久期梳着头,匆匆把行李里装好一套的衣服拆出来,放在柳久期的被子上,破釜沉舟一般问她:“你自己穿吗?不然我就帮你穿衣服了?”
柳久期努力抓住最后一丝理智:“我自己来吧。”
宁欣长舒一口气。说实话,让她替柳久期穿内衣,她还是有障碍的:“十分钟,你能搞定吗?”
柳久期坚定地比出一个ok。
她洗了一个战斗澡,五分钟洗澡,五分钟穿衣服,化妆留在了车上。
宁欣盯着柳久期替自己上眼线,手又稳又镇定,不由说道:“你不画眼线也很美的。”
柳久期的手丝毫没停,回答:“东方人的轮廓比较淡,想要符合他们的审美,任何能让轮廓加深的方法,都有助于在这个时候拿下角色。”
宁欣一愣,她确实没想到到这一点。每次在她以为柳久期其实比她想象得更强大的时候,柳久期总是有办法破除她的幻想,她化完妆之后开始哀嚎:“完蛋了!我的鞋子没带,怎么办?”柳久期一脸慌张。
“什么鞋子?”宁欣盯着柳久期的那双罗马鞋,无语凝噎。
柳久期要哭了:“穿错鞋子了!这个导演最讨厌罗马鞋。”导演前妻是著名的罗马鞋女王,任何能让男人联想到自己前妻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
娱乐圈在大多数时候,是不由理智,而是情感决定的,这就注定了导演的喜好简直大如天,柳久期哭丧着脸,宁欣已经摸出手机,开始找沿路最近的鞋店。
“三分钟之后有一个shoppingmall,把我扔下来,你不能迟到,我可以,36码半对吗?换算成美版就是6码的鞋子。”宁欣努力保持镇定,“我买了之后打uber过来。”
柳久期若有所思看着宁欣,然后回答:“好。”
宁欣慌慌张张买了一双式样简单的半根鞋,藕荷色,正配柳久期今天的宽松衬衣配阔脚裤,但是她还是来晚了,她到的时候,柳久期正在舞台的正中间唱着选段,表情悲戚而恰到好处,不负柳久期七个小时的练习,表现完美,除了那一双罗马鞋。
宁欣英文不好,所以大段的歌词她听不懂,但是她能听懂柳久期唱词中的绝望和遗憾,也能听懂其中的希望和天真,这个饱经黑暗磨折的灵魂,始终没有放弃对生活的幻想和希冀。
音乐能穿越语言和国境,深深打动所有人的心。
这大约就是《谜》这个音乐剧试图表达的,对于生活失望之后重新捡起的希望。
但是对于宁欣而言,一切都晚了。
选角的结果很快公布,导演一如他风评中的雷厉风行,最后得到角色的是左桐。
那个天真而美丽,最后失望却没有失去希望的十八岁姑娘的女四号角色,最后落在了左桐的头上。
宁欣拍着柳久期的肩头,喃喃地:“对不起,是我鞋子买得太晚了,真抱歉,我迟到了几分钟。”
柳久期一如既往地微笑,除了表情里多了几分疲惫:“别逗了,是我不符合这个角色,别这样安慰我。不过角色嘛,这个没有,就下个试镜努力咯!明天放假,想不想去逛逛?”她用手肘撞了撞宁欣,有种考完高考,无论如何也得先玩一圈过个瘾的无所谓。
于是宁欣就更愧疚了。
她揉着柳久期的头发:“真抱歉,我多希望那个角色是你的。”
柳久期没说话,卸着妆。一时间,化妆室的空气只剩空寂,然后宁欣听到柳久期低声说:“那个角色从外形上,更适合左桐,年轻,十八岁,眼睛里都是青春。我毕竟已经二十七了。”她收拾心情笑了笑,“没关系,我的戏路又开了一个新领域。”
“你永远是少女。”宁欣脱口而出。她没说假话,柳久期依然一身浓烈的少女气质,美得干净透彻,从戏路上,柳久期绝对符合这个角色的人设。
“mystar,whereareyou?”正在整个化妆室的空气里充满伤感的时候,《谜》的艺术指导约瑟夫欢快而充满期待的嗓音打破了满室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