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看了一眼黎月,马上把眼神转了出去,道:“娘说过,不能直视女子这里,那是大不敬。虽然说您的姑姑,但叶晓也不能越了礼。”
这会儿倒和她说起礼教规矩来了?黎月没一顿好气,拉着她便道:“你刚才在我面前撩起衣服,那就是敬了?”
叶晓一顿语塞,支吾不语。
黎月缓了缓语气,道:“既然你知道这是女子的特征,那你现在胸部疼是……”
“因为我病了。”叶晓接了口。
黎月一愣,觉得还不应该放弃,抓着她的手按向她自己的胸部,道:“有没有感觉到不同?或者你应该想想,为什么会不同,又为什么和姑姑我有点相似?”
黎月觉得她的话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却听得叶晓道:“对啊,因为我的胸部肿起来了嘛。”
黎月感到很泄气,恐怕就算她直接和叶晓说你是个姑娘,她也不会认为那是真的,回头这傻丫头再到处去向别人求证,那也够让她头疼的了。看起来,现在逼着让叶晓认清自己是女儿身这事还为时过早,还是先教她掩饰才是正事。
“至于你这个肿的问题,姑姑私下里和你说,你这状况你娘和我说过,是你们家遗传的,你爹和你哥身上也是这样。说真的,这确实和别人有些不同,可是,你不能让别人知道了你有这个隐疾,否则那可是要出大事的,可千万不能去太医院瞧了。”黎月叹道,和这个少根筋的姑娘说这个,真是大费脑子。她顿了顿,看了看四周,装作很谨慎的模样,又道,“姑姑和你说,这宫里呀有个规矩,若是身形体格怪异者,是不能进宫的,就算进了宫后被发现的,也是要被视为欺君之罪,那到时可就可能是杀头的罪过了。”
不过这会儿叶晓倒是机灵了过来,道:“明白了,就和我总是流血一样,娘说那是我身上不可让人知道的隐疾。”
这丫头说的是葵水吧,黎月苦笑,亏得叶母也和她想了同一招去诓骗这个丫头。
“可是,宫里这规矩也不近人情,若是别人得了疾病毁了身体,那也要杀头吗?”叶晓歪着头问道。
黎月感觉喉咙有些干涩,自己扯的这个谎看起来不怎么高明,一下就被她挑了毛病。她想了想,道:“既然是病自然更不能留在宫中,那宫里可都是地位不低的贵人们,这要是传给了人,那还了得,所以就算是因为得病造成的身体残缺之类的,那更是要处死了。”
“知道了,那我疼怎么办?”叶晓吐了吐舌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着幸好刚才没去成太医院。不过,对她而言,疼才是正事。
黎月唔了一声,想了想,道:“不打紧,过一段时间自动就不疼了。只是,若要是肿得再厉害的话,得用带子绑起来才行,不然让人看出来了,就不好解释了。”
叶晓想想也对,整日要去三皇子那儿推拿,身子又贴得近,万一真被瞧出什么,那脸可就丢大发了。她连忙点头,接着就问黎姑姑要了绑带,又被嘱咐了几句,才安心的离去。
黎月看着她的背影,人倚在门边心里可不太好受,这么个借口这傻姑娘居然还信以为真了,真真让她感到无力。还有,这好端端的姑娘,这样束缚着身子,究竟会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
叶晓准时到了景仁宫,季桓轩已经在屋里等着她了。
“先推拿吧。”季桓轩脱开外袍,只穿着中衣,趴卧在榻上。叶晓坐到他的边上,开始了推拿。
“昨儿个晚上,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季桓轩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倒是又让叶晓一惊。
叶晓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昨天映月阁前的事,三殿下究竟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一直是她无法确定的。现在,三殿下这么直问,让她倒有些七上八下了起来。
“奴才……约会……”
季桓轩没有看她,也知道这会儿她一定是眼珠乱飘,挖空心思在找理由,果然是找了个这么个别脚的借口。
“那个叫喜铃的丫头,昨儿个被除死了。”季桓轩的话让原本用心在他肩头的手停住了。
季桓轩料到她会有此反应,继续说了下去:“她手上被搜到了莲花灯,那是宫里禁忌。”
叶晓感觉喉咙有些发痛,凭白无故地,她竟然间接害死了喜铃。
“就只有她一人吗?”叶晓的眼眶有些湿润,好在季桓轩趴在榻上,看不到她的样子。
“怎么,或者你希望这事也有你一份吗?”季桓轩说得很平淡,但足以让叶晓震动了心脏。他的话中有话,分明是知道了她的参与。
叶晓猜,三殿下一定参与这件事的谋划,不然不会这么清楚的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可是,既然是他谋划的,为何又要在皇上面前救她呢?对,那是因为那时她身上已经没有莲花灯,所谓证据不足,索性就救下她,让她对他没得防备,到时再设计害她。叶晓顿时对季桓轩产生了一股警惕心,手下的力度也因为她的心情起伏不定起来。
季桓轩感受到了她手下的“不留情”,只是微微蹙了眉,没有说什么。他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捡了一条命,今后要谨慎小心才是,我可不想今后没了帮我推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