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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咏佳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只听见秀花和一个陌生女子聊天的声音。
“妹妹这个荷包真是有趣。瞧这蝈蝈,竟与活的一样。”那女子道。
只听秀花悠闲地说:“青娘姐姐,这个荷包是山花做的,她还给你做了一个来着。不过我这次出来得急,所以没有带出来。”
青娘笑道:“不急,等过几天寨子里也闲了,我就自己去看看山花妹子。”
张咏佳动了动嘴,半天才说出来两个字:“诺儿……”
秀花坐得近一些,听她出声,连忙坐过去,扶起她来,笑道:“夫人醒了?你觉得身子怎么样?”
张咏佳觉得头依旧有些晕,但是身体其他位置却没有什么不适,便丢开自己,只问诺儿:“少当家的,诺儿呢?她可还好?”
秀花点点头,笑道:“诺儿很好。我也怕被人发现了,所以你在这里,诺儿则被我带回了山寨。我已经与人说好,等诺儿醒过来,就带她下山来看你。”
张咏佳听说,依旧不放心。但却知道秀花如此安排已经不易,便挣扎着要跪下,口中道:“小妇人多谢少当家的相助……此番恩情,这辈子,怕是难报答了。”
秀花连忙扶起她,笑道:“夫人不需要如此多礼,说起来将你救出来,也要谢谢非缘师父相助。”
张咏佳并不知道自己“病逝”之后的许多事情,如今听秀花这么说。呆了片刻,才道:“是,在庵中之时,非缘师姐就对我极好。”
秀花点点头,笑了,道:“是,以后只怕姐姐和非缘师父也难见了,这份恩情。就留在心中吧。”
张咏佳一笑,点点头。
身后。阮竹青的眼神黯然了一下,旋即脸上带着笑,道:“夫人刚醒,不知道想要吃些什么?”
张咏佳听说,忙对阮竹青歉然道:“对不住这位姑娘,叨扰了。不知姑娘姓名?”
“夫人不记得小女还是有的。我叫阮竹青,当年在雁回关,与夫人有过一面之缘。”阮竹青笑道。
张咏佳愣了愣,恍惚记得当年雁回关上,萧仲轩救阮家父女的事情。
“原来是……是你……你竟然已经这么大了。”张咏佳喃喃道。
“是。当年若不是托夫人的和二公子的福,小女与家父,只怕……凶多吉少了。”阮竹青笑道,“所以,夫人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
张咏佳这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笑道:“我也不是很饿,只要果腹便可,有劳姑娘了。”
阮竹青应道:“是,我这就去准备。”
秀花见状,忙道:“那夫人先休息一会儿,我也去帮帮姐姐。”
说着,便与阮竹青一起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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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真的不打算与夫人说说那非缘师父的事情?”厨房中,阮竹青犹豫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了秀花。
秀花本在整理柴火,听她这么说,手停了下来,半晌才叹道:“说什么?说那住持与非言合谋,端了毒酒要害她们母女?说非缘师太撞破了一切就被那恶尼杀了?她现在本就艰难,若再说这个,只怕就走不成了。”
阮竹青眼中闪过哀戚,垂泪道:“可是……听你说的,那师父死得好惨。”
秀花眼圈也一红,忍了许久,道:“嗯,可惜我还是晚到了一步,没能救下她……不过,等送走她们母女,我再找那两个贼尼,好好说道说道。”
阮竹青擦擦泪,想了想,道:“但依我看,那两个恶尼也不像是主使,妹妹你说,会不会又是那个大公子……”
秀花沉吟一阵,只得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不过就那几个人罢了,总能查到是谁。”
阮竹青听着,似是自言自语地低声道:“也不知道齐少爷最近好不好……他那样的个性,哪里受得了这些……”
秀花听见阮竹青,心中一动,不由抬头,看向阮竹青。
她微皱着眉头,满是心事的样子,在厨房有些昏暗的光线之下,衬得阮竹青的侧脸更加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