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怔怔地望着玻璃门外的那一株吊兰,今日风大,尤其到了夜里,细嫩的枝叶在狂风中摇摆不停,偏偏,它又十分坚韧,始终立在那儿,怎么吹叶子也不断。
他又迟钝地想到:裴凛山今晚好像喝了酒。
不多,但也应该不少。
不然不至于疯狂到这个地步,强横,且蛮不讲理。
不过痛也好,痛能让人清醒。
顾星陨回想起自己的手机好像落在浴室了,那一堆文件他还没看,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把公司搞好,毕竟,这可是他爸妈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
这么想着,顾星陨便掰开男人横在自己腰间的手掌,想要起来,可他一动,刚刚仿佛还在熟睡的裴凛山就跟着动了。
“星陨。”
裴凛山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疲倦:“别动,让我睡一会儿。”
“我起来上个厕所。”
顾星陨小声说。
裴凛山这才松了手。
顾星陨趿拉着拖鞋,进了浴室,结果看见手机正泡在一滩水里。
顾星陨:“……”
他那时候心神恍惚,连手机没放好都不知道,直直摔在地板上,又泡了一通水,顾星陨走过去捡起来,果然发现手机屏幕已经全黑了,怎么样都摁不亮。
顾星陨叹了一口气,在地上蹲了一会儿,认命地将手机收好,转身去了书房。
裴凛山的笔记本电脑不在,但还有一台台式,几秒开机,顾星陨登陆上白天的那个账号,给已经离线的徐承英发了几条消息,又坐在椅子里发了会儿呆。
没一会儿。
门前的木地板上无声息地投出一道剪影。
顾星陨陡然抬头,穿着睡衣的裴凛山靠正在书房的门框上歪头看他。
顾星陨心里一跳,裴凛山却并未走过来,而只是问了句:“怎么还不睡?”
顾星陨将电脑关机,站起来,“有些睡不着,你呢,不是睡了吗?”
裴凛山失笑,摇摇头:“今晚喝了点酒,头痛。”
顾星陨走到裴凛山的身前,见他一副精神不好的样子,不似作假,于是说:“我去给你做解酒汤?”
裴凛山笑出了声:“你会?”
顾星陨沉默了。
他也就是顺嘴一问。
好在裴凛山并不计较这个,抬手撸了一把青年的头发,“剪的很好看。”
说完,还不待顾星陨回应,便立刻揽着他往卧室走,“陪我躺一会儿吧。”
北风呼啸。
进入11月份,安京市就格外冷了,连带着夜里的风,都猖狂得不行,发出“呜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