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费舍尔一直都待在实验室的这边和艾利欧格做训练,她把战斗的技巧写成了一小本薄薄的册子,而且怕费舍尔看不懂,还专门用图画的方式画了代表费舍尔的小人来帮他理解动作。费舍尔在体力锻炼之后,便按照着上面的一招一式来练习,然后演示给艾利欧格看。“唔,速度不够快,用力的方式也不对空手是战斗学习的第一步也是最后一步,真正的战士永远以战斗至空手而亡为结局。你这个家伙太缺少战斗的意志了,理性当然是需要的,但凭借野性来主导战斗也是必要的。”艾利欧格这个家伙的确很会享受,她把实验室里拿来做实验的躺椅给拖了出来,然后把那个椅子的方向对准正在训练的费舍尔,她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躺着,像是个瘫痪患者一样一动不动。只是在费舍尔训练时有什么不对的,她就会用尾巴竖起来对着费舍尔的动作指指点点。每天早上费舍尔基本都会在她的注视下演练一次,但似乎进展不太顺利,艾利欧格看了一遍就失望地俯下身子睡觉,一点都不想理会他。从小到大,这还是费舍尔第一次遇见这么难掌握的东西。费舍尔对这种套路式的东西有一定疑惑,他不太了解这种东西在实战中如何运用。几天之内,除了一开始的训练艾利欧格没发表意见,后面基本费舍尔练什么她都要指指点点。“你这个人类,我问你嗷,你觉得战斗中什么东西最重要?”直到周一这天早上,艾利欧格终于坐不住似的起身来,用手指指向院落中的费舍尔。这时他才刚刚在艾利欧格面前示范了一次她教过的赤手搏斗方法,而后她便突然打断了费舍尔的动作,如此问道。费舍尔思考了一下,说道,“体格与战斗技巧?”“真是肤浅啊,人类。”艾利欧格叹了一口气,随后竖起了一根手指,“战斗中最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独属于战士的意志,有没有战士意志的家伙在战斗中会呈现出不同的效果。你这个家伙,把我的东西全部当做需要记忆的公式与技巧,怎么可能用得出来?”“嘛,你应该算是人类之中经常动脑子的那种,但既然要学习战斗那思路也必须给我变一下嗷所谓的战士意志,是区别于任何其他个体沉溺于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中的因素,这赋予了你原初的勇气,绝境逢生的力量,就像永恒燃烧的火焰一样。”“虽然一开始让你理解可能要求实在是太高了,但还是给你看一看具体的用法是怎么样的。”说罢,艾利欧格的表情认真起来,她身后那根尾巴的火焰也随着她的话语越烧越盛,直到那火焰的温度与颜色深沉得如地髓的岩浆为止,她轻轻伸手对准费舍尔做出了一个起手的手势,目标正对上她正前方的费舍尔。微风在此处止息,在她的面前,氛围缓缓变得炎热与压抑,灵魂深处却传来一种被猎人盯上的恐惧与寒冷来。但下一秒,艾利欧格却没有打出那一拳,反倒是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重新躺在了院落中的躺椅上,无力地对着费舍尔挥了挥她的尾巴,就像是在挥手打发他一样,“大概就是这样,你自己领悟一下吧,学不会我也没办法了。”费舍尔缓慢地从刚才那位恶魔的气势之中抽出身来,他思考了一两秒仿佛若有所得,又好像什么都没学会。如果老师能有排名的话,艾利欧格这个家伙一定是排位最靠后的那一茬,也就是“摆烂教学”流
派的鼻祖,能不能学会全靠学生自己的天赋,要不是最近费舍尔的确没法找到合适的战斗老师,不然他是绝对不会选这个家伙的。费舍尔又练习了好一会,也逐渐发现问题所在了,他在锻练的时候总是在考量力道,处处充斥着计算,考虑这个招式会不会有用。可能艾利欧格并不倡导这种做法,她更倡导气势与天性的向导?也可能战斗的锻练与寻常练习魔法之类的方法大相径庭也说不定。反正,直到周一去学校上课的时候,费舍尔的战斗技巧都进展缓慢,她那本技巧手册上记载的全部都是基础的“抱摔”、“拳击”之类的东西,后面还写了一些怎么使用武器的方法,让费舍尔学得一头雾水。早晨的课堂一如既往,周一是给一年级的学生上课,班级上第一排又坐着茉莉与伊莎贝尔两位学生。茉莉似乎已经默认费舍尔那天晚上没有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了,现在虽然依旧目光有些躲闪,但至少还敢坐在自己课堂的第一位。费舍尔却在想,如果她是和【海之子】一个种族的话,那么她有没有可能就是海之子呢?而且,她身为一位鲸人种,来人类的社会有什么目的,难道只是为了来大学学习东西吗?那为什么那天晚上她又要翻墙出去?费舍尔的大脑进行着双线线程,一边讲解着简单的魔法知识,一边考虑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同时在考虑怎么悄无声息地把这位鲸人种的秘密探究一下。“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希望你们已经提交了上周我留下的作业到我的办公室邮箱里,这节课之后,任何延迟投递都会被视作无效,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我的办公室问我,下课。”费舍尔瞥了一眼那坐在第一排的茉莉一眼,看她还在记录课堂的笔记没有望向自己,所以没有发现自己正在看她。而台下也没有学生对作业有问题,于是他便拎起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教室,去往自己的办公室。教师的专属邮箱在每个学院办公室楼的前面,其他学院的前面都密密麻麻地摆了大概好几排邮箱,只有魔法学院的前面只摆了四个,费舍尔的在最左侧。他拿出钥匙打开了邮箱,里面装了一大沓学生的作业,确认没有遗漏过后,他便抱着一大堆作业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罗杰和瑟琳娜还在调情。“嘿,费舍尔先生,你回来了哦,你居然第一周就布置了作业?”“是啊,大致都是一些基础的习题。”还好这里没有费舍尔班上的学生,不然他们真的是要骂娘了,当然,是针对第一周就有作业这件事情的,这份作业的难度的确不大,如果好好思考了的话。“你们在聊什么?”费舍尔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办公室里面的交谈声正盛,自己进来的时候反而打断了他们说话,此时费舍尔开口,又把那熄灭的话题给点燃起来。罗杰笑着说道,“哦,是这样,我们学校最近接了两个街区的义讲活动,正在招聘教授去圣纳黎的街区为居民们上一些生动有趣的课。”“教授们有不少酬金,教会资助的,你知道,教会每年都会干这种事情,不过以往都是皇家学院垄断,这次我们学校还分到了两大块街区。”旁边的瑟琳娜永远都是这种消息的第一手来源,等罗杰说完,她便兴致冲冲地补充道,“不过没我们魔法学院什么事情,魔法的课程也没办法带到这种启蒙式的课堂里去,他们的要求是要有趣和贴合实际,比如伦理
学、神学院和经济学什么的”费舍尔点了点头,仿佛也想起了什么往事。圣纳黎的教堂每年都会自己花钱从各个学校聘请老师进入街区教堂里上课,过来上课的人不需要花钱,还能领到教会发的饼干和甜点什么的。参与课堂的什么人都有,因为是免费的,时间也在晚上,不占用人们工作的时间。费舍尔倒是想要去报名参加一下义讲,如果有机会的话。因为他还记得他小时候待在孤儿院的时候,第一次接触到知识就是在一次街区教会的义讲里,教授是皇家学院的阿米瑟尔教授,主讲的是伦理学,这个对于孩童还十分深奥的领域。费舍尔还记得当时他讲的社会契约论调,这还是费舍尔从小到大第一次接触到那样新奇的观点,这让幼年的他燃起了求学的渴望,所以下一年他拼了命地抢到了名额进入了教会学校,而后又到市立学院、皇家学院再到今天。于是,费舍尔便开口向他们询问了一下这个义教的消息,“是谁在负责这件事情?我到时候过去问问。”瑟琳娜讶异地看了费舍尔一眼,随后下意识回复道,“是教务处不过可能今年也不会开魔法课”“嘿,瑟琳娜,你忘了费舍尔先生有三个学位了?”相比瑟琳娜,罗杰显然就对费舍尔了解得更多,他笑着举了举咖啡提醒了一下瑟琳娜,又让她脸红地瞪了他一眼,不知具体含义,反正惹得罗杰笑了起来,“这是一件好事,于公于私都是这样。正是因为教会每年都拿这么多钱投资在这方面,所以他们的风评才比议会要好,在这方面,他们做得的确不错。”费舍尔笑着答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有些苦恼地把那一大沓作业给放到了旁边的小桌子上,最后还是只能自己来批改他们的作业。这里大概有50人的作业,费舍尔批改作业又喜欢每个人的都细细阅读,所以应该会费不少时间。不过反正他也没什么事情,他决定下午留在学校里处理一下事务,顺带给教务处打一个电话,说一下自己报名义讲的事情。整个下午,费舍尔都在阅读和批改作业,办公桌上,费舍尔冷峻地用钢笔在一份作业上画了数十个圈,而后为这位同学的第一次作业评了分。在看到某一处的时候,费舍尔的表情冷了一些,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把前面一份作业给留了下来,互相对照了一下,随后把后面的那一份原本的分数划成了零分,在那个零光蛋的旁边,“伊莎贝尔”的名字显得是那样醒目。费舍尔没说话,把批改好作业的钢笔放下,用手拨了宿生电话,“你好,我是魔法学院的费舍尔·贝纳维德斯,请通知一下魔法学院一年级的茉莉与伊莎贝尔同学到一下我的办公室,谢谢。”------题外话------求求投票、打赏和支持,这对我来说十分重要。万分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