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鸟种巨大的羽翼将这原本就狭小的房间撑得尤为拥挤,那苍青色的宽阔尾羽也随着她展开翅膀时带来的凛冽寒风狂乱颤动,一阵狂风涌起,将费舍尔落在她身上的手掌震开。
在后面不忍直视地埃姆哈特听到了后面的动静,还以为是贪婪的费舍尔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于是幸灾乐祸地扭头过来,结果却看见他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不由得大失所望起来。
“哈…哈抱歉,费舍尔…”
已经展开羽翼的奥茜喘息着,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身前的费舍尔和满屋的一地狼藉,向他道了歉。
但费舍尔却没露出多余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重新拿起了被狂风吹得掉落在地的实验记录和钢笔,坐回了刚才的椅子上。
“没事。”
埃姆哈特也重新从身后的桌子上飞回了他的肩膀处,十分好奇地看着奥茜将自己的羽翼一点点地收拢。
就在她患得患失地收拢自己的翅膀时,费舍尔却忽然开口了,
“其实,奥茜…对于我的触碰你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还感觉十分抗拒,对吧?”
费舍尔突然开口的内容是关于刚才的牵手的,奥茜明白这一点,她在犹豫了一秒后点了点头,
“嗯…”
等到她的回应过后,费舍尔才接续起了他要说的话,
“这并不奇怪我们之间并没有感情,甚至都不算是相熟,你想要体会的恋爱当然不可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阿拉吉娜的感觉你也同样不可能体会到…或者换个方式问你,奥茜,你真的是想要体会阿拉吉娜体会过的感觉还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阿拉吉娜一点小小的报复呢?”
奥茜的眼睛微微睁大一些,仿佛心中的某处被费舍尔的话语给戳中,但他握着纸笔的动作却依旧轻盈。
他的目光扫过了上面记录的内容,关于这次研究对于奥茜的外部数据已经不缺什么了,剩下的则还需要对她的翅膀进行一点重点关注,
“奥茜,在我看来,其实在你心里你是有些埋怨阿拉吉娜的,对吧?今天和我说这些,包括说出想和我体会恋爱的感觉实际上都是来源于你心里的那份埋怨。”
“阿拉吉娜带着所有的部下,包括你一起离开了萨丁女国,但原本那个离她最近、最值得信任的人却没有获得她最多的关心。你作为船上唯一的一位亚人,她对于你特殊的情况,对于你想要和别人接触交谈、想要收集那些遗物的原因与需求一概不知。”
“她自以为印象中那位忠心耿耿、沉默寡言的护卫就应该一直是这样,所以她也一直用那样的方式来对待你,以为给你钱财,让你接着扮演她的护卫就好,这却导致你每天待在舰船的桅杆上一个人忍受孤独和寂寞,与鹦鹉钢刀为伴…”
坐在床上的奥茜望着费舍尔,有些悲伤地涨了张嘴,她怀里的钢刀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心情,连忙用自己的小脑袋往着她的怀里蹭了蹭,企图用这种方法来缓解她心中的不安。
“我…我只是…”
她有心想要辩解,但内心却认为费舍尔说得对,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她确实是有一些埋怨阿拉吉娜了。
在离开萨丁女国成为海盗之后,她们整日待在空旷无垠的海面上,当然也不同于在萨丁女国那样,需要时刻面对她母亲的追踪与监视。
新兴的传奇海盗船长并不需要一位时刻不离身的忠心护卫,但境况改变之后,阿拉吉娜却并没有为奥茜安排她能做的其他事,更何况她向来与这些军中的人类士兵不熟,这才导致了她现在的窘境。
当然,这并不是说奥茜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卸给了阿拉吉娜,也并不是说奥茜对于阿拉吉娜毫不忠诚。
她深知自己怯懦的性格不合其他女国人的大流,让她非常难以和别人沟通,所以才将那因为阿拉吉娜不管不顾所产生的一点点埋怨留在了自己的心底,直到今天才被费舍尔这个外人所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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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的…阿拉吉娜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女国的追杀、各种悬赏的订单、冰山女王号的安危只是…明明有那么多的事情,在你上船之后她都还能全心全意地将目光放在你的身上,那为什么她却迟迟没有留意到我还需要她的帮助呢?”
她将自己的巨大的翅膀收拢一点,将自己的身体包裹在羽翼之中,目光也看向了怀中试图安慰她的鹦鹉钢刀,声音也显得有些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