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内心咆哮,只当遇见个疯子,没理。
对方继续看他,单手托着下巴,还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
程澈:“……”
不愿被人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何况还是如此窘迫的时候,他向一边侧了侧身子。
哪知对方跟着他一起转,又问:“你学过变脸吗?”
程澈忍不住,冷笑一声:“你看我像吗?”
对方点头:“像。”
程澈:“……”
对方想了想,又补充:“现在你脸上是只旺财。”
这都哪来的痴线!
睫毛糊满卸妆油,程澈瞧不清对方的相貌,索性就不理,只顾用袖子擦脸。
对方问:“我有纸巾,你要吗?”
程澈犹豫一下:“啊?哦,好啊,谢……”
一语未完,脑门中招,被一包纸巾砸中。
“啊哦,”对方扼腕,“你们学变脸的居然冇轻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程澈:“……”
现在把人拖下车痛扁一顿,纸巾还能要吗?
思虑片刻,他决定还是忍忍。
弯腰捡起纸巾,细细将脸上油污清理干净,没想到居然废完整整一包。
他又有些不大好意思,踌躇地道:“我赔你吧。”
“赔什么,纸巾吗?不用啦,我看你可怜……”
男人手肘支在敞篷处,粉红色艳丽的头发迎风招展。
程澈这时才看清他的相貌,瞳孔骤然缩小。
“封、封年?”
男人反手指指自己,“我?封年?你认错人了。”
程澈不信,疾行上前,这明明就是一张封年的脸,化成灰他都认识。
男人有些着急:“我真不是,只是长得像。”
程澈走至车边,弯腰,目光不转,紧紧盯着对方的脸。
对方秀鼻高挺,一双细长冷淡的狐狸眼,即便顶着一头死亡芭比粉的头发,无与伦比的气质依然不俗。
并且,这样艳丽的发色,衬托得他皮肤更白,五官轮廓更加深刻。
这分明就是程澈贴在房间墙上,日日夜夜与自己相对的脸。
程澈说不出话来。
“还是不信?”男人凑近,指着鼻侧一颗艳红的痣,“你看清楚,我真不是他,我有痣。他有吗?”
封年确实没有痣。
但程澈下意识倒了点未用完的卸妆油,用纸巾给他擦掉了。
擦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