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是,程澈居然亲自去送。
他跟着程澈出门,看了眼天空的太阳,没错,并没有从西边出来啊。那大概只能说明,程澈脑子被高温蒸坏了吧。
程澈打车前往高子山工作室——楼下的咖啡厅。
明明此处就有下午茶,这人非要劳师动众,让他送两个流沙包。
莫非程记的流沙包,灌了什么迷魂汤?
同高子山一起的,还有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对方坐在靠窗的位置,被斜沉的夕阳晒着,已是满头大汗,而身上的西装却严实挺直,连袖口的纽扣也不曾解开。
绅士手杖放在一侧,他正优雅地端着咖啡,同高子山小声说话。
程澈怔了怔,辨认出来,这不是别人,正是常年跟在封年身边的得力管家,潘英业。
下意识地,他警惕向四周看去。
高子山朝他招手:“放心吧。天王不会来这种地方。”
也对,天王亲临,这咖啡厅得多大后台啊。
程澈舒口气,将流沙包递上:“你的包子,我送到了。车费一共两百块,麻烦你。”
说着就向高子山伸出手,一点不客气。
高子山瞪眼:“你穷疯啦?两百块,怎么不去抢银行!”
“东北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样抠门?”程澈掀眼皮。
高子山坦言:“不是,我是特例。你们荆城人连儿化音都发不出,别侮辱东北人了。”
程澈深以为然,点头:“两百是我的时间,你打扰了我的睡眠。”
“你是不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二十小时都睡着?”
“不是。”程澈诚实地,“是二十三个。”
高子山:“……”
行吧,剩下那一个小时,多半是吃饭和上厕所了。
他无奈转向潘英业:“这就是我跟您起的那人,您觉得怎么样?”
潘英业不置可否,静静凝视程澈半晌,弯眼笑起来:“程先生,我也是东北人。”
程澈:“……”
这位潘英业虽只是天王身边的管家,但其背景深厚,连天王都非常敬重。
虽说他出生在东北,却是皇室后裔,东北沦陷后,举家远渡重洋,毕业于荷兰管家学院,其后一直追随封家,与家人无异。
封年的粉丝都知道,这位潘先生看着天王长大,之于天王,如父如师。
在风筝心中,是与天王并肩的存在。
程澈不敢轻慢。
清咳一声,他指着高子山道:“他方才自己讲是特例,想必东北人并不如他这般。”
“哪般?”高子山瞪眼。
他认真思索片刻:“无耻。”
高子山:“……”
行吧,就不该嘴欠。
续回正题,高子山打开外卖盒,将流沙包摆在潘英业面前:“这是程记有名的流沙包,潘老尝尝。”
潘英业用毛巾擦了手,掰开一个包子,看金黄的馅汁流淌出来,却不急着吃,眼睛瞧着一旁的空位,对程澈道:“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