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洁白的海洋中,穿梭着一个粉色的精灵。雨后的梨花,一滴滴,一点点的,随风纷纷飘落。在漫天的花语中,一个女子翩翩起舞。粉色罗绮裙裙幅摆动,飘飘欲仙,清婉灵动。伴随着突如起来的轻缓悠扬的笛声伴奏,女子的素手自上而下随腰舒展,广袖随势飘摇而出,原隐在袖中的柔夷,纤细素手微抬,翻转指尖做莲花势,眼波流转,羽睫颤颤轻抬,如水中涟漪向后划出半弧。白色的花海,粉色群舞,这幅画面美得让人窒息,让人震。此舞只应天上有,此乐人间难得几回闻。
笛停,舞止。一个花间的精灵俏皮的款款而来。
“爹爹,你说是我好看还是梨花好看。”粉色女子清脆的声音如黄莺出谷。
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岁,脸上露出宠溺的笑意,笑道:“花是花,你是你,怎能与之比较。都美,都美。”、粉色女子豆蔻年纪,生得一张鹅蛋脸,晶莹剔透的肌肤。面若桃花,眉如墨画,俊俏的粉鼻,唇红齿白,小巧精致的下巴。尤其出众的是一双迷人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灵动聪慧。泼墨般柔顺的青丝,随意的挽成一个髻。用跟绿色的发带束着,远看就是一朵娇俏美丽的鲜花。
她噘着小嘴颠道:“要是这支舞是娘跳的,爹爹保准就说是娘好看。”
“这孩子,爹说漂亮也不及将来你的意中人说的令你开心。吾家有女初长成啊,转眼就到了这般年纪了。看来得把你嫁了”。男子感慨道。
说话的中年男子,正是当年遭受追兵追捕的楚问天。这名天资绝色的俏丽女子,正是当年在驿路镖局出生的楚承安。
“哼,爹爹你又要拿那个玉佩许的婚事来说事了。那时我还在襁褓中,你们大人许诺关我什么事。我不承认”楚承安不满地抗议。
“胡闹,这是你娘亲亲自为你定下的亲事。对方也是诚信之人,岂能儿戏。”楚问天双手负于背后,语气变得严肃异常。
“爹,万一对方是个麻子,是个矮子,是个丑八怪呢?”楚承安扯着父亲的衣襟,撒娇着。
“钟直我和你娘亲都见过,虽然当时只有四岁,虽说不上上等之资,还算差强人意。这些都是次要的,何况他们钟家对我们一家有恩。你娘就是看他人品可靠,将来会真心待你。”
“他大我四岁,没准已经娶亲。”承安不放弃的继续说。”
“不会,他们是信守承诺之人,绝不会如此”。楚问天果断的答道。
“那那,那他有了中意之人,不喜欢我怎么办。”承安心急的脱口道。
楚问天拂去身上的梨花笑道:“哈哈,我的女儿如此的优秀,还怕他不喜欢。只怕死皮耐脸的求着你嫁给他。”
“爹爹,你真是的,我不跟你说了”,承安脸上露出娇羞的女儿之态,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摘树上盛开地梨花花瓣,一边吹洒。
“承安,陪为父一起散散步。雨后的梨花最美,你娘生前就独独爱这梨花。”。随即吟道:“院落沉沉晓,花开白云香。一枝轻带雨,泪湿贵妃妆。”
“爹爹,你以前就是在这里吹奏,娘亲就应声起舞吧。”承安随意的问道。
楚问天没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怀念悲伤之中。当年来这里定居,就是看这里的地势易守难攻,最主要的是有很些许梨树。定居后,知道夫人独爱梨花,特意选好品种栽培。等到上万株梨花竞相开放,开到荼靡时,爱妻也在这浪漫到极致的花海中结束了红尘。当天啊,雨后的梨花也如今日下雨般地纷纷洒洒,地上落满了厚厚一层。好似怕她独自寂寞,纷纷与之陪伴。她笑着和他诉说,让他不要难过,不要报仇。说今生嫁给他无怨无悔,能在花海中死去,今生已经没有遗憾,还叮嘱安儿的婚事。他们的安儿才八岁啊,她怎么就舍得不要他们爷俩啊。下葬那天,上万株的梨花全部殆尽,只余下光秃秃的杆子,只缘他要为心爱的人造了一个花冢。梨花再美再香,没有了她就好似没有了魂,白茫茫的一片就只余下凄凉。所以这些年,他一直不肯在漫天的花语中徜徉。
“爹,你又想娘了。”承安看着父亲仿佛跌入了另一个空间,时喜时悲。
承安的话声,把他拉入了现实。他的眼眶温润,意识到在孩子面前如此失态,忙转移话题。“承安今年十月十六日就满十六了,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早就嫁人有娃了,爹爹虽舍不得你,也不能把你留成老姑娘咯。离约定的日子只有半年了。了了此事,也可以告慰你娘的在天之灵了。”
当年定亲的事情,承安以前就听提过。时日将近,这个事情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听爹爹提及,想到要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成亲,就一股脑的火,要嫁她也要嫁给长仙谷的醉书画。一别有三年多了,不知道他最近在什么,去年爹爹的四十岁生日说好要来的,也没来。想想就更窝火。
“不嫁就是不嫁,娘说什么都是对的,我的想法就一点也不重要。要是娘在世,我不愿意也不会强迫我的。我不要嫁那个钟直,我要嫁也要嫁给醉书画。爹爹,你清醒点,娘她现在已经死了,死了。”,她越说越激动。从娘过世以后,娘所喜欢的东西就要她学习,只要是娘说过的,就是最正确的。娘许下的婚事,就必须要遵循去和一个陌生人成亲,真是荒唐。越想越气,扯起挂在身上的玉佩随手一丢。
“啪”。一个巴掌落下来,承安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不敢相信事实。
一手抚着被打的脸颊,委屈流泪。“你打我。”
楚问天收回自己的颤抖的双手,不可思议。他尽然打了他最宝贝的女儿。
他手足无措,颤抖的手抚上女儿的红肿的脸颊,后悔内疚。安抚道:“安儿,是爹不好,爹不知怎么地就。。。。。。你疼不疼,有没有受伤。”
承安倔强地拂开父亲的手,哭着就跑开了。
楚问天落寞的站在梨花树下,望着女儿离去的背景。他修长挺拔的背影好似缩短了一分,纷纷的梨花轻轻的坠落到他青色的袍子上,他也不佛去。
。。。
 ;。。。 ; ; 话说楚问天出来后就翻身上马,追兵已经将近三百尺的距离了,他要得就是这个距离,让敌人在黑夜中看到他离去的方向,却看不实马上已经少了一人。
他刻意用内力传音:“回去告诉轩辕拓磊,我与他割袍断义,我的命不是他想要就能要的,他的命我想取时便来取。”哈哈哈,仰天大笑。
顿时飞沙石走,树叶狂飞,马嘶蹄蹿。那群追兵催马马却不肯上前。
楚问天满意看着官兵乱作一乱,调马往驿路旁边的羊肠小道行去,眼见追兵已经离开了驿路镖局,往这边追来,楚问天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之前是两人,现在一人,以自己的身手,他们岂能奈他何,否则他当时也不会从他们手中脱逃了。
那边是尖峰时刻,这边谭紫颜九死一生。眼看着谭紫颜气息越来越弱,钟夫人束手无策地踱着步子,之前还一个劲得鼓励产妇用力,现在连鼓励的话都说不出来。自己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哪里不知道生孩子的危险。何况一路逃命,想必动了胎气。横胎就是技术好的稳婆也难能保证性命,不由叹道真是命苦福薄之人。
“帮。。。我,你一定要。。。帮。。。我。”谭紫颜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快打不开眼睛了,但是她不能放弃,这是她的孩子,她想看着孩子陪伴着孩子长大,想象着丈夫是多么的欢喜。
“给我参茶。你。。。不要怕,帮我拉出来。胳膊拉断了不怪你。”她两手死死的抓着被子,苍白着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唯一的信念支撑着她,她必须坚持。
刘氏喂完参茶后,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又紧张又害怕,还慌乱。紧闭着眼睛把手慌乱的塞进子宫里。头扭到一边不敢看,嘴里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念着几句后确实觉得心静下来,手在里面缓慢挪动,突然摸到了胎头。心下惊喜,鼓励道:“我摸到胎头了,你再支持一下,一会就能看到孩子了。”
谭紫颜此刻痛苦难忍,什么也说不出,一双眼睛坚持不肯闭下,生怕眼睛闭下了,就再看不到孩子了。
钟夫人缓慢的把胎头挪到宫口处,也不敢强拉,婴儿的身体都是软绵绵脆弱的,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就可以使得孩子成为残废。额头上的汗也是一层层的沁,伴随着孩子低声的呱呱一声,才发觉一身酸软无力,后背汗水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