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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周怀素心头一惊，但觉毛骨悚然，然而看向宋卿鸾的目光却是无比温柔，仿佛是在看待一个顽劣淘气的孩子，以一种纵容宠溺的口吻道：&ldo;的确有趣，若圣上喜欢，不妨给吴将军换种刑法，只不过，圣上需得更小心才是。&rdo;

宋卿鸾叹息道：&ldo;算了，朕不会这么没分寸的，这次就便宜那个吴广义了，那些好玩的刑法，就留给我们的尚书大人罢。&rdo;

周怀素笑道：&ldo;都依圣上的意思。&rdo;慢慢靠近宋卿鸾，帮她将身上披风系紧了：&ldo;微臣会在明日早朝前一个时辰入宫，到时自会将书信图纸呈上……晚间风凉，圣上早些回去罢。&rdo;

宋卿鸾微微一笑，两颊梨涡若隐若现：&ldo;好。&rdo;

周怀素动作一顿，缓缓将手收了回去，又从袖中掏出一样物什递了过去，笑道：&ldo;这是微臣从李道元那里得来的小玩意儿，据说还是前朝的一样宝贝，微臣瞧它做工极其精致，模样又十分讨巧，想来圣上应该喜欢，故而特来借花献佛。&rdo;

宋卿鸾伸手接过，见其用一方帕子仔细包裹了，一面揭开，说道：&ldo;哦，是甚么宝贝?&rdo;眼前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宋卿鸾连忙拿手去挡，却仍在指缝间隙中依稀看到镜中自己的容貌，不由大惊失色，慌忙扔掉手中镜子，呵斥道：&ldo;你送这个给我，到底是什么居心?!是想借此讽刺我么!&rdo;

周怀素不料她有此反应，一时亦有些无措：&ldo;臣……这……不过是面镜子……&rdo;

宋卿鸾冷冷看着他道：&rdo;我生平最厌恶的，就是照镜子。&ldo;言罢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周怀素目送宋卿鸾的背影远去，直至再看不见了，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苦笑一声，转身去拾捡镜子。走近后才发现，那面镜子先前正巧撞上假山，镜身虽完好无损，镜面却已有数道裂缝，其时正是日落时分，天边晚霞欲燃，映在这四分镜面上，便是一地斑驳血色。周怀素这一眼望去，只觉颇为刺目，也不再细看，转身离去了。

这日吴广义在府上接到秘旨，独自一人连夜奉旨入宫。

长夜漫漫，宫中与尚书府皆一片安宁，并无异动。只朝露殿檐角上的几只乌鸦，在入夜时分发出几声粗哑的啼叫，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哗啦一声全都飞走了。

这夜宋卿鸾彻夜未眠，盘腿坐在案前，摆弄了一夜棋局。

四更声响，小全子一个激灵，猛地醒了瞌睡，抬头见宋卿鸾仍是先前的姿势，正凝神摆弄棋局，便苦着脸道：&ldo;圣上，这都四更天了，趁离早朝还有一些时辰，您快歇一下罢。&rdo;

宋卿鸾落下一子道：&ldo;已经四更天了么?那他也该来了，你去替朕沏两杯清茶，然后下去歇着罢。&rdo;

小全子为难道：&ldo;这……&rdo;却终归不敢忤她的意思，领命去了。

第29章再起杀心

周怀素进来时，入目所见，便是这样一幅情景。

他嘴角噙了一丝淡淡笑意，动作极轻地在宋卿鸾对面落座，并不发出声音，只这般静静地看着她。

宋卿鸾也不去理他，一盏茶后，才终于抬头看他：&ldo;怎么来了这么久，也不叫我一声?&rdo;

周怀素淡笑道：&ldo;微臣看圣上专心棋局，便没敢打扰。&rdo;

宋卿鸾&ldo;哦&rdo;了一声，端起茶水浅酌了一口，与周怀素笑道：&ldo;喝茶。&rdo;

周怀素笑道：&ldo;多谢圣上。&rdo;拿起案上茶盏浅尝了一口，说道：&ldo;微臣听说昨晚尚书府安静的很，连一丝响动也无。&rdo;

&ldo;你的消息倒灵通。&rdo;宋卿鸾将茶盏扣在了案上，发出&ldo;砰&rdo;的一声：&ldo;是啊，想必是我们的尚书大人醉心于金银，并未留意到那几封书信已然不见。&rdo;又转头看向殿中的那张红木桌，阴寒笑道：&ldo;那不正好?等会早朝上，朕便可以给他一个惊喜了。&rdo;

宫灯照得宋卿鸾的半边脸有些晦暗，教人看不清她此刻神情，周怀素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但见红木桌上端放着一个长宽大约一尺的正方锦盒，大小正好装放头颅，微微愣了下，转头与宋卿鸾笑道：&ldo;尚书大人在富贵乡里过惯了安逸日子，圣上此举，也不怕吓坏了他。&rdo;

宋卿鸾闻言咯咯笑道：&ldo;他若真被朕吓坏，变得呆呆傻傻，那就不好玩了。&rdo;说着向周怀素伸手道：&ldo;好了，不说他了，书信还有图纸呢?&rdo;

周怀素自从袖中取出书信图纸交与她，宋卿鸾随手拆开其中一封书信，略略扫了几眼，哼笑道：&ldo;若是你能早点将书信送来，这吴广义也不至于死不瞑目。&rdo;将信纸放下道：&ldo;好了，东西也送到了，你先下去罢。&rdo;

周怀素道：&ldo;如今离早朝还有些时辰，不如让微臣陪圣上下几盘棋，给圣上解解闷儿?&rdo;

宋卿鸾不置可否，复又执棋落子，周怀素见她虽无应允，但也未有驱逐之意，便低头凝神看她布局。

一局已毕，宋卿鸾抬头看他道：&ldo;如何，可看出甚么了?&rdo;

周怀素微笑道：&ldo;黑白二子看似势均力敌，难分高下，实则黑子一举一动皆受白子牵引，就连最后险胜的两子半，也是白子早就计算好了的。&rdo;

宋卿鸾静默片刻，皱眉道：&ldo;你又是如何知道这白子是太傅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