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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段尧欢一时语噎，被宋卿鸾牵过手一起走回位子坐下，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忽然有些感慨地道：&ldo;男子与女子之间的相处，谈及感情，男子往往薄幸精明，可随时抽身而退;女子却常常痴心愚蠢，只深陷其中。这人世间的道理，大抵如此。譬如贺、王两位小姐，地位尊贵，却对那卑贱的戏子动了真情，甘心被其计算利用，尊严尽失，沦为笑柄，不可谓不痴心愚蠢。可反观那些世家子弟，无论对烟花女子说尽多少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到头来，真正把她们娶回家的又有几个?往往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可谓不薄幸精明。反倒是话本子里常常说，哪个哪个花魁又为了个穷书生倾其所有，助其上京赶考，可待他金榜题名，又哪里还想得起她姓甚名谁，恐怕老早便去迎娶某位千金小姐了，徒留那个花魁望眼欲穿，只等到青丝变成白发，红颜老去，却再也等不来她的情郎。由此可见，女子在情一字上往往吃亏被动，只要那薄情的男子一变心，她们便再无计可施，只能整日里以泪洗面，徒留一身情伤，委实可悲。&rdo;

段尧欢听她讲完，将手中茶盏慢慢放下，抬头看着她道：&ldo;我和他们不一样。&rdo;

宋卿鸾不置可否，只轻笑道：&ldo;我和她们也不一样。&rdo;

当日之事传到周怀素耳中，不料他击掌大笑道：&ldo;那个杜若卿好蠢!不知圣上性情却敢口出狂言，又那般自己以是，他当圣上是谁?是他的贺小姐还是王小姐?这也罢了，他却连一条后路也不晓得留，进宫之前就不会派人向他的两位相好通风报信么?甚么都不懂又甚么都不做，还妄想同圣上天长地久，岂不是自寻死路!&rdo;

转眼到了岁末，新年伊始，外面如今正是天寒地冻，朝露殿内因烧起了火墙，倒是分外暖和。

段尧欢取了酒盏，斟了一杯酒水递给宋卿鸾，面上是欢喜愉悦的神情：&ldo;这是我特地从宫外带来的长生酒，寓意长久不衰，生生不息，这杯酒敬你，愿你长岁无忧，也愿我们能长久相伴。&rdo;

宋卿鸾下意识地伸手抚摸小腹，深深看他一眼：&ldo;我现在，不能喝酒。&rdo;

段尧欢举杯的手一顿，慢慢将酒杯放下，勉强笑道：&ldo;怎么了?&rdo;

宋卿鸾看他一眼，却不答话，只道：&ldo;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若是三哥还在，明年当可行加冠之礼了罢?&rdo;

段尧欢一个不稳，险些将手旁的酒水碰翻，宋卿鸾见状嗤笑道：&ldo;太傅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好像心神不宁的?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rdo;又道：&ldo;以往每年三哥忌日太傅都不曾前往祭拜，今年总不好再推脱了罢?前些日子我还梦到三哥托梦给我，说是想你想得紧，想快些与你见面呢。&rdo;

&ldo;我……&rdo;段尧欢按捺住心神，强自答道：&ldo;因三皇子储君之故，我从前待他颇为严厉，他怕是不想我前去祭拜他。&rdo;

&ldo;诶，这是什么话，所谓严师出高徒，三哥自然明白太傅这是为他好，又怎么会因此记恨太傅呢?&rdo;说着唤来小全子替她和段尧欢倒了两杯茶水，笑道：&ldo;我如今不好喝酒，但今天这样的日子，什么都不喝，未免扫兴，不如就以茶代酒罢。&rdo;

段尧欢也不知听到了没有，只含糊道：&ldo;那……好，我也应该前去拜祭。&rdo;说着取过茶水一饮而尽。

段尧欢走后，小全子在收拾杯盏时，忽然&ldo;呀&rdo;了一声，道：&ldo;险些忘了，原来今日的茶水里，有按圣上吩咐，特地加了几瓣金菊……&rdo;又凑近一闻：&ldo;这种金菊的香味较寻常品种浓郁不少，奇怪段太傅居然无所察觉?&rdo;

宋卿鸾闻言，蓦地发出一声冷笑：&ldo;那是因为他心中有鬼，整个过程惶恐不安，又岂会察觉?&rdo;说着&ldo;啊&rdo;的一声，伸手将桌上杯盏尽数扫落。

长生酒的浓烈醇香伴随着茶香，霎时在整间屋子里弥漫开来。

宋卿鸾狠狠攥紧拳头，抬头看向小全子，说道：&ldo;将宫中所有从前段尧欢安插的宫女全部替换了，给朕新换一批，记住，一定要是哑巴，并且不懂识字。还有……去民间找个可靠的郎中，向他讨要一副堕胎药，最好，最好是痛楚不大的……&rdo;

小全子先是困惑不解，待听到&ldo;最好痛楚不大&rdo;几个字时忽然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地道：&ldo;圣上，这……这万万使不得啊，您忘了杭太医从前说过的，你生来体弱，本来就不适宜怀胎，可一旦怀上，是怎么也不能打掉的啊，若是强行打胎，孩子没了不说，恐母体受创更大，以圣上的身子，是决计承受不住的，说不得便要留下后患……

&ldo;那要怎么!难道要我把孩子生下来么?!我且问你，万一这孩子生下来，万一是个男孩，他姓甚么?是姓宋还是姓段!届时承瑾又该如何自处!&rdo;

小全子无措道：&ldo;这这……可这，这毕竟是圣上的骨血啊。&rdo;

&ldo;枉我赐名你为全，岂不知古来世事难两全，赐名尔尔，不过是寻求慰藉罢了。&rdo;将眼一闭道：&ldo;还不快去!&rdo;

第58章打胎

小全子张皇失措地跑了出去，不防在殿门口撞到了一人，来人神情莫测地打量着他，问道：&ldo;全公公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