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莱斯幻影——”
“不知道还以为安安你搞批发呢——”
语气夹杂着耶稣,沈安不是没有听出来,他懒懒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指推出一张手牌。
陆子扬低头一看是九筒,很不客气地杠下。
表情自始自终都没变,沈安轻微幅度地牵动嘴角,心不在焉。
保镖是派出去了,原文里明确描述苏景辞是不愿意来的,最后是被‘当众架进’了车里。
经此一面,谣言四起,京大学校论坛上众说纷纭,有人说苏景辞这位新生是被富婆看上包养了,也有人说他是得罪了人。
而沈安今日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要让苏景辞在众目睽睽下难堪。
手心摁着一张还没扔出去的一筒,沈安描绘着上面的轮廓,总觉着这任务很是对立。
又要他完成原主的戏份去羞辱、逼迫、糟践主神,又要在剧情之中寻找‘拯救值’的契机,简直不要太离谱。
想了这么一会儿,他脑子都大了。
没眼力见的陆子扬丝毫不在意地坐在对面笑道:“话说,你生日真的不办聚会了?”
上流圈子,每年办生日派对的太多了。
牌桌转了一圈,又轮到沈安拿牌了,他缓缓吐出两个字:“不办。”
摇了摇头沈安不禁失笑,原主自幼没有母亲,他那便宜老爹才不会管他,只会扔给他一张卡。
慢悠悠把手里的牌丢出去,面对原主这些‘狐朋狗友’,若不是剧情还需要他们,恐怕,沈安连假笑都会觉得心累。
好在不多时,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打破了这氛围,他画着浓艳的妆容,像是从哪里匆匆赶来的。
他推开一位充当牌友的侍者坐下,猛灌两口桌上的茶,翘起二郎腿颇为不见外地接管了面前的牌,“还好赶上了,生日快乐啊安安,祝你奔二!”
摸牌还不忘记开玩笑。
沈安差点没给他一脚。
说起来,这人算是沈安在原主这关系复杂的友情里为数不多还算担得起‘朋友’二字的人。
彼时,雅间外蹲在小池塘钓鱼的女生转过脸看向了门边。
下一刻,苏景辞出现在路口转角处,视线与之交汇在一处。
女孩儿不加掩饰地打量着苏景辞,末了,眼中闪过轻蔑,开口说:“你就是安安哥哥那个新的——小情人?”
小姑娘咬字清晰进了不少人的耳中,连雅间里的几人都能听到。
唇线在这一声中绷直,沈安侧目穿过那细小的通孔,屏风上秀的竹子栩栩如生,可他却无心观赏,一心要去看外面那人的脸色。
书里苏景辞睚眦必报的性子常年掩藏在那张脸下,手段也是极高,在他落魄时,但凡得罪过他的人无一不被他‘照顾’一通。
想想就有意思的紧。
沈安伸出了脖子,很想看看苏景辞怎么说,他扬起脸,松软的发丝翘在半空中,瞳孔湛蓝,似乎看戏看的认真,都顾不上整理新摸到的牌。
眼帘越过小池塘,瞥一眼那扇用来挡风的竹屏,突兀间一撮冰蓝色冒了出来,苏景辞不自觉勾了勾手指。
雨滴打在柱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就着身前的烟雨色,他敛起扩散的视角,唇瓣张阖,用没有温度的声音说:“不是我难道是你?”
“你!”第一次有人敢让她吃瘪,陆子蓉丢掉钓鱼竿,呵了两声,抬起手就要一巴掌扇过去。
没有打算躲开,苏景辞就站在那里,身如长松、不卑不亢,深褐色的眸子没有半分波澜,眼睛都没眨一下。